第一次隨前輩外出工作的那一天,21歲的她說錯話得罪了嘉賓,哭了一整天;
京都任務(wù)開始的前一天,22歲的她藏在被子里,想家、想父母、想自己,一夜未眠;
穆念梅任務(wù)開始的第三天,22歲的她看著方慎言決絕離去的背影,兩眼通紅卻并未流淚。
一切的一切,已經(jīng)分不清真與假。
小千度葉回顧著自己的一生,甚至忘卻了按住脖子的那只手,也忘卻了插進眼珠的手指。
她只覺得那些遺憾,那句沒能說出口的道別,應(yīng)該再不會有機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涼風自她的后腦飛過,似有什么重物貼著她的耳朵呼嘯而過,前方有人輕輕嘆了口氣。
插進眼中的手指抽離,只是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卻未拿走。
小千度葉在這一刻從過去返回了現(xiàn)實,痛苦快要將其淹沒,生命力在降到谷底之際,略有升起。
她在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聽到了來自白懷光的呻吟,還有些不全的對話。
“姐,沒用,沒用……他那件黑袍無視對抗罪物……”
“我要用靈異清除,我只能用它,但……”
“但來不及了……”
白懷光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他已經(jīng)死了,但小千卻明顯感覺到顧行簡的一只手,還如鉗子般釘在她的脖子上。
沒了第六分店,她已經(jīng)是待宰羔羊,而在這段時間里,面前的顧行簡卻一言未發(fā)。
小千的左眼已被剜除,血筋被指甲刮過隨之折斷,她聽到了來自顧行簡的呼吸聲。
這一次,顧行簡的呼吸變得與周遭血肉一樣沉重,或許這就是得償夙愿的激動。
人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往往也最接近失敗。
自從“殺死”兄長、拿到那顆頭骨后,顧行簡得知到關(guān)于天海的那則大秘密,就一直在謀劃、布局。
直到這次店長任務(wù)之前,他只差一顆左眼,且現(xiàn)在這顆眼球就在他的掌心。
按照顧行簡的說法,他即將擁有登上賭局的資格,并有自信與天海掰一掰手腕。
也正因這一路的艱難與謀劃,在最后的這一刻,他有了一絲松懈。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以顧行簡的能力,他就應(yīng)該能夠聽到四周擂鼓般的心跳聲中夾雜著一道異常的喘息,他就應(yīng)該能見到這紅禁之紅的血肉顏色,比之前暗紅了整整一倍!
“唰!”
顧行簡捏著左眼的右手,在一道銀色光芒亮起后,轟然掉落……
整齊的傷口里是斷裂的骨髓,猩紅的鮮血順流而下,落進血肉里被大口吞掉。
事情發(fā)生的巨快,就連顧行簡也沒能立即反應(yīng)過來,他在第一時間沒有感受到疼痛,卻下意識地松開了攥著小千的另外一只手。
小千也因重度缺氧,自此昏死于青銅古棺之中,她的身下是同樣昏迷未死的白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