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只是這一下,卻讓朱小凝升起了一些希望與喜悅。
這不是對生的希望,而是對人性的希望。
朱小凝活到今天早就活夠了,他也不打算再活,這無休無止的地獄人生他一秒鐘都不想再體驗(yàn)了。
但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就是莫蘭。
莫蘭已經(jīng)在他的心中成了“人性”代名詞,是這個在底層受盡苦難的年輕人心底唯一的良善和希望。
“莫蘭,你們這條路行不通的,生路在季禮那邊,我已經(jīng)和他說好了,我會帶你……”
鐘飛鸞這個時候已經(jīng)走到朱小凝的面前,她沒有阻止他說這些是因?yàn)樗X得這都是廢話。
在她看來,朱小凝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他的生死對本次任務(wù)毫無影響。
之所以要?dú)⑺?,是她惦記上了那一手提袋的罪物?/p>
“行了,這些話留到下輩子再說吧。”
鐘飛鸞一把搶過朱小凝手心的包,同時右手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正要用力一劃。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開始了漏風(fēng),不止如此還有大量粘稠的東西灑在胸前。
滴滴答答……
鐘飛鸞震驚地低下頭,只見那白色的衣領(lǐng)完全呈現(xiàn)污濁的血紅,無數(shù)的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四濺。
那恐怖的失血量甚至把對面朱小凝的身上都染成了紅色。
她深吸一口氣,喉嚨卻傳出一陣陣瘆人的怪音,匕首無力地脫手,輕輕摔在地上。
眨眼之間,鐘飛鸞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而朱小凝的眼中除了欣喜,還有一個身影。
莫蘭站在鐘飛鸞的尸體后,右手攥著一把沾血的短刀,面無表情地提著一張人皮面具。
莫蘭,反水了。
鐘飛鸞一死,朱小凝立馬恢復(fù)了身體控制權(quán),情況緊急他來不及多說,掃了下方樓層一眼后沒有收起荷花種。
他先一步撿起地上的手提包,另一只手拉著莫蘭開始繼續(xù)朝上奔跑。
一邊跑一邊說道:
“這些罪物是余郭的,等事情結(jié)束后我們再還給第七分店。
1715的確是生路地點(diǎn),但這個執(zhí)行生路的方式只能由季禮完成,咱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逃命就行。
我已經(jīng)提前和季禮達(dá)成了交易,等他上任正院長后,第一時間就是消除你的身份問題……”
十五層,近在咫尺了。
可最后一個臺階朱小凝卻怎么都邁不上去,還有牽著莫蘭的那只手也再用不出力氣。
他不明白這是怎么了,臉上掛著笑容的表情還定格著,可一把刀卻穿胸而過,露出了刀尖。
他認(rèn)識這把刀。
就在剛剛它還剛剛將鐘飛鸞割喉而死,如今沾著鐘飛鸞的血又刺透了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