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拿著針管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他不敢回頭的原因是,之前那次老婦人出現,就是在他背后。
這很像是,那只鬼殺人是需要被害者回頭。
一聲咳嗽后,再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乃至粗重的喘息。
口罩的阻隔,讓王昆緊張又窒息到了極點,壓抑的局勢下他不知如何是好,到底逃還是不逃,成了最致命的問題。
向前,還是向后
放棄,還是逃命
王昆賭了,他本就是個賭鬼,否則以他二十四年的外科醫(yī)生履歷,早在現實中混的風生水起。
雖然進了酒店后,他沒必要去賭錢了,可卻必須要賭命。
季禮不能死,梅聲用命換來了王昆的時間,他一定要做事。
于是,王昆突然之間像是想通了一切,真如一個賭徒一般,一旦確認了某件事就一條路跑到黑。
他先是拉動活塞,抽了三分之二藥劑,就毫不猶豫地轉過了頭。
只是一轉頭,他就看到了一張無比詭異的面孔,那張臉上的深褐色斑點藏在一條條皺紋之下,與之格外逼近。
甚至他都聞到了這張干癟嘴唇里吐出的渾噩惡氣,還有那被皺紋擠成一條縫的兩只黑色眼珠。
“啊!”
即便是賭徒下了注,也難以接受失敗的惡果,何況是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王昆慘叫一聲,只覺得咽喉處那個原本極小極小,可以忽略的小傷口,仿佛被什么東西撕裂了一樣,強烈的痛苦驟然襲來。
他死死地捂著傷口,滾燙的鮮血從脖子上傾斜而下,掌心處除了血液,還有一種詭異的腐爛觸感。
就仿佛他觸碰著自己的皮膚,如同按在了一張正在快速腐爛,走向衰敗的尸骨。
“別管它,做你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王昆面前那張原本還跟逼近的老臉,突然被一個人抓住,第二次被拽走。
梅聲的身影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了手術臺的下方,她死死抓住老婦人的一只腳,將其一把拉下了手術臺,與之一同縮進了床底。
隨著一人一鬼消失在視野后,王昆顫抖在原地,癡癡地望著那床底,緩慢流出了一小片發(fā)黑的血泊,正在向外緩慢流淌。
脖子上的傷口已不再痛,反而有些失去了直覺,他在高度緊張中卻沒有忘記自己的“賭局”,他不管自身,也不管床下,直接抓起針管,扎進了季禮的動脈。
“滴滴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