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一會,見他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她緩了緩,沒了之前的冷漠,問他:“爸媽怎么跑去了對門?”
李恒回話:“陳叔親自登門來喊了。”
李蘭扭過頭,用瞧傻子似地眼神看他,“咱媽為你受過陳家那么大的氣,你還喊他陳叔?”
嚯,瞧這攻擊性強的!
這真是印象中的二姐啊,嫉惡如仇,愛恨分明,只要跟李家有過過節(jié)的人,她能記一輩子。
不過前生陳高遠對自己態(tài)度一直挺不錯,要他學二姐那樣直呼人家名字的事情,他還真開不了那口。
見弟弟沒吭聲,李蘭撇撇嘴,牙尖嘴利地氣罵了句:“窩囊廢生窩囊廢,一窩沒骨氣個種!”
李恒無語,這回好了,連親爸親媽都給罵了。
等李蘭洗完澡出來時,他已經打好米,開始煮飯燒菜。
趁兩老不在家,沒人阻攔,很久沒碰葷腥了的李恒咬咬牙,切了半斤肥瘦相間的臘肉下來。
實在是這些日子天天吃紅薯飯、吃苞米,嗓子吃得疼不說,還關鍵是沒甚營養(yǎng),不抗餓,他娘的三天兩頭餓得沒力氣了。
把半斤臘肉洗凈,切成晶瑩剔透的薄片,配合著煙熏筍干和蒜葉,炒了滿滿一大碗。
這臘肉可是田曉娥拿來換錢用的,是寶貝疙瘩,是命根子,平日里哪舍得吃?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回,見弟弟這樣糟蹋,李蘭下意識想制止。
但架不住她本身就是個吃貨啊,對梁上的臘肉比誰都眼熱,最終還是咽了咽口水,屈服在了香噴噴的肉香味下。
她心比李恒更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彎腰從鍋底掏出一把烏漆嘛黑的鍋灰,涂抹在了白慘慘的新鮮切口上。
這樣就不打眼了。
稍后還不放心,她又一腳爬灶臺上,把短了一小節(jié)的臘肉調個位置,挪移到光線比較暗的角落,換一塊大的臘肉擋在前邊。
“陳家殺豬了,他們在那有肉吃,我們讀書費腦子吃點也不過分?!?/p>
自言自語的她跳下灶臺,這話好像在安慰她自個,又好像是對李恒說的。
李恒明白,這姐兒沒一句廢話,目的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別露餡。
按她的意思,怎么著至少也得拖到開學。
到時候往學校里一鉆,天高皇帝遠的,田曉娥同志就算知道他們偷吃也拿他們沒辦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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