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務(wù)室。
醫(yī)生掛了三瓶藥在桿子上,然后問李恒:
“打左手還是右手?要不打左手吧,等會你上廁所方便一點?!?/p>
李恒依言伸出左手。
醫(yī)生示意他左手握拳,讓血管凸顯出來,接著說:
“你面上看起來挺滋潤的,為什么手上干巴巴的沒肉,快要高考了,你們還是要多吃點好的?!?/p>
李恒實在沒什么氣力,只是應(yīng)付性地點了點頭,隨后閉上了眼睛。
醫(yī)生見狀,囑咐旁邊的宋妤,“等快打完一瓶了,你喊我,還有他要是有什么不對勁,也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去弄冰袋。”
宋妤說好。
醫(yī)生走了,里邊這間屋子里頓時只剩下了兩人。
由于夢話“宋妤,我愛你,嫁給我吧”的緣故,宋妤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后面見到他一直閉著眼睛時,漸漸地,也放松了下來。
她側(cè)頭,靜靜地打量他。
腦海中突然蹦出三組毫不相干的畫面:
第一組是,陳子衿還在一中時,他和陳子衿偷偷談戀愛的場景。
子衿似乎很喜歡他,每每在私下沒外人的地方時,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喂東西給他吃。
比如剝桔子,把桔子裙邊白絲去掉,把桔子肉一片一片塞他嘴里,偶爾興致起來時,還會頑皮地她先咬一半,然后把另一半喂給他吃。
第二組畫面是,他告訴自己是《活著》的作者十二月,以及他經(jīng)常在座位上翻看報紙的情況。
無形中受他影響,她回家后,偶爾也會好奇地?fù)炱鸢职挚催^的報紙看,專挑那些關(guān)于《活著》的新聞報道看。
第三組畫面和她有關(guān)。
宋妤并不遲鈍,相反對周邊的事物十分敏感,這讓她高一就隱隱察覺到李恒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
但那時候她并不在意。
因為從小到大她見多了這種愛慕眼神,已然習(xí)慣了。
不過這學(xué)期開始,他一下子變了很多,變得比以前大膽了,變得敢正面同自己對視了,敢正面看自己了,甚至還敢抓自己的手。還敢當(dāng)著麥穗和曼寧她們的面,坦誠地承認(rèn)喜歡自己。
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現(xiàn)在為什么要留下來陪他?
可就是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
思及此,宋妤右手往后撇了瞥耳跡發(fā)絲,良久出聲問:“沒吃中飯的,你餓不餓,想吃點什么嗎?”
等來的是無聲,李恒沒回答。
“李恒?”宋妤稍微加大一點音量。
李恒依舊睡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