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打完幾個電話,李恒一瞧時間。
11:23
得咧,竟然這么晚了,估計自己不結(jié)束電話,周詩禾也不好回家。
屋外正在下雨,打在屋檐壁角的雨水滴答聲在黑夜中十分清晰。
李恒沒帶傘,一口氣沖回家的。
剛上到二樓就瞧見4女人正在有說有笑打牌,聽到樓梯動靜,又齊齊望向他。
呃,有一個例外,周詩禾沒抬頭,而是拿起右手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喝了兩小口,然后就安靜地看著手里的撲克牌,給外人的感覺似乎在琢磨牌力。
但她腦海中的畫面跟手中的牌沒有任何干系,反而被他上樓梯的聲音牽引著產(chǎn)生了聯(lián)想,想到了之前兩人在樓梯拐角處的場景。
她暗忖:若是那時麥穗沒在浴室洗澡,那時麥穗不在家,自己該如何應(yīng)付他那一雙滿是異樣的眼神?
該怎么去應(yīng)付他?
李恒過來在牌桌前瞧一瞧,和她們說幾句話就抱著衣服進了淋浴間,洗完澡后,接著徑直去了書房。
還有最后半摞文獻資料沒研讀完,今天還沒看書的他打算今夜靜下心來讀完。
周詩禾剛才一直沒說話,等到書房門快關(guān)閉時,她用眼角余光掃眼,把茶杯挪開,嫻靜地對三女說:“去我家吧。”
麥穗、魏曉竹和白婉瑩幾乎秒懂她的意思,某人進了書房,她們在外邊客廳吵吵鬧鬧不合適。
四女去了隔壁小樓。臨走前,麥穗還貼心地寫了一張紙條放茶幾上,免得他出來找不著人。
魏曉竹詫異:“就去隔壁,你也要留紙條嗎?”
麥穗嬌柔一笑說:“他有時候像個孩子,沒安全感?!?/p>
魏曉竹瞄眼周詩禾,發(fā)現(xiàn)對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當即也不好再深問。
下樓的時候,她看向?qū)γ?5號小樓,突兀問:“余老師平常都在的,今天去哪了?”
麥穗說:“應(yīng)該是外出辦事了,老師她在外面還有生意。”
通過小姑知曉余老師身份不簡單,魏曉竹頓時迷迷糊糊懂了一些,忽然好想問一句“余老師和李恒走那么近,穗穗你就不擔心嗎”,不過這話到底是沒問出口。
老實講,關(guān)于余老師和李恒的事,魏曉竹現(xiàn)在都還沒回過神,腦子暈暈的,把她三觀擊碎的七零八落。
至今都不敢想象。
…
書房中。
李恒今夜狀態(tài)極其不錯,一個定神就坐了快4個小時,硬是一口氣把剩下的文獻資料解析完了。
感覺精神充盈,他又從抽屜中找出本子,擰開鋼筆帽,簌簌地在扉頁寫下四個字:塵埃落定。
書名寫完,他沒急著動筆,又靜坐醞釀一番情緒后,才翻開扉頁,落筆新書第一章:野畫眉。
那是個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聽見一群群野畫眉在窗子邊聲聲叫喚。
母親正在銅盆中洗手,她把一雙白凈修長的手浸泡在溫暖的牛奶里,吁吁地喘著氣,好像使雙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銅盆邊沿,隨著一聲響亮,盆中的牛奶上蕩起細密的波紋,鼓蕩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