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生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和劇痛瞬間淹沒了他。
他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全靠右手撐著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左臂被灰白尸蠟覆蓋,此刻毫無知覺,如同不屬于自己一般。
紅色長袍光芒黯淡,邊緣的黑霧變得稀薄。
小算的骨珠散落在地,光澤微弱。
唯有嫁衣女子像沒事人一樣。
整個大廳一片狼藉,地面是粘稠的血河和惡臭的黑液,墻壁布滿著腳印。
貨架東倒西歪,幸好里面的東西倒是沒有出現(xiàn)問題,要不是李妄生就安靜的等死就行了。
空氣中彌漫著腐臭,血腥,焦糊的詭異混合氣味。
“咳咳…”李妄生咳出一口帶著冰碴的血沫,看著王二柱那徹底失去生息的爛肉殘軀,又看了看被骨鏈鎖住,仍在微弱掙扎的布鞋腿鬼殘骸和血河鬼剩下的半張孩童臉。
他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濃得化不開的疲憊和劫后余生的虛脫。
“總算…搞定了…”他聲音嘶啞,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李妄生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王二柱的殘軀旁,取出一口早就準(zhǔn)備好的棺材。
動作極其熟練卻帶著難以掩飾的虛弱,將那團(tuán)爛肉費(fèi)力地塞了進(jìn)去。
然后將棺材釘拔了出來。
“王二柱…你個老混蛋…”他一邊費(fèi)力地合上棺蓋,一邊咬牙切齒地低罵,
“妄值
101?收你的尸比
t打十場架還累,骨頭都快散架了!下輩子投胎做頭豬吧,別來禍害人了!”他取出幾根普通的鐵釘,狠狠地將棺蓋釘死。
失去棺材釘束縛的王二柱的尸體再次動了起來,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的大廳里回蕩,伴隨著李妄生粗重的喘息。
但是李妄生并不在意,撞擊聲很快就弱了下來。
嫁衣女子的身影在畫中漸漸隱去,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其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在空氣中回蕩。
“還欠你六件事。記住,妄值過百,怨念糾纏,因果未了。這孽債,還沒完?!碑嬜鲝氐作龅氯?。
看來這鬼新娘也不是沒有完好無損,多半也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