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榆咬了咬牙,再次跪下,聲音卑微到塵土里,和之前張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將軍,你饒了我這次吧,我錯了,我馬上就回營領(lǐng)罰,絕不再犯!”
他通紅著眼睛,又跪行到謝窈面前,就像之前在家宴上一般。
“窈兒妹妹,為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你替為兄說句話,你我都是謝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們謝家……在軍中不能沒人啊。”
謝成榆平時受人吹捧,在伯府呼風喚雨,誰都不放在眼里,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謝家唯一的軍中校尉,即便是大伯文昌伯,也不敢真的得罪了自己。
可如果沒了軍籍,他就只是文昌伯庶弟的一個兒子,這天壤之別,他怎么甘心!
謝窈只吐出兩個字:“晚了?!?/p>
之前,謝成榆可以向謝明安求饒,向自己求饒,還可以讓他娘向謝老夫人求饒。
可是現(xiàn)在,他違背軍規(guī),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他。
“你!”
謝成榆的臉一陣青白變幻,終于歇斯底里地罵起來:“蘇懷恩,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憑什么把我革職,還有謝窈,你個——啊啊啊?。。?!”
蘇懷恩蒲扇似的大掌,直接落到他臉上。
謝成榆慘叫著飛了出去,還想爬起來,卻感覺自己腦袋充血,渾身都酸疼。
“你們不動手,是在等本將親自行刑?”
蘇懷恩對三個還跪在地上的京畿營兵卒,冷聲吩咐。
“你三人戴罪之身,把他打完,就回營自己去領(lǐng)二十軍棍,滾去輔兵營吧?!?/p>
“多謝將軍寬恕,我等遵命!”三人不約而同地抱拳,將謝成榆架起來,摩拳擦掌,比誰都積極。
輔兵營不算正式兵卒,不但辛苦,俸祿也微薄,但看到謝大少爺,他們卻覺得蘇將軍很寬容了。
他們知道今日已經(jīng)背叛了謝成榆,而謝成榆這個人,睚眥必報,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得罪得更徹底一些,把他打殘,讓他以后想報復也沒地兒報復。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渾蛋!放開老子,你們敢!”
謝成榆拼命掙扎,踢踹著腿,卻被三人合力按住。
“謝大少,你罪有應得,就別掙扎了,再掙扎,也是自討苦吃不是?”
李三最為主動,一記老拳砸在謝成榆頭上,把他的發(fā)冠打散,一只眼睛也變成了黑眼圈。
另一人抄起棍棒,正要落下。
“住手!”
樓上,傳來一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