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任由王管事跪地求饒,低頭打量著他。
很快,她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王管事左臂抖若篩糠,手肘外翻,左手的筋脈也不受控制地暴起。
他被人生生掰脫了臼,最多不過兩個時辰。
這種傷,找大夫復位后很快就能好,之后只會疼個十天半月,而不見任何傷口。
整個大燕,只有御鷹司的探子,會用這樣的手法審問別人。
不留痕跡,是因為王管事畢竟是京中官宦府內的管事,在謝家沒有被定罪捉拿之前,御鷹司不會得罪。
“小人可以對天發(fā)誓,真的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
“求大人饒小人一條賤命,至于剛才那女子,她,她是謝家姨娘身邊的嬤嬤,是小人相好,今夜忽然找上門來,小人一時把持不住,實在是羞愧?!?/p>
王管事又解釋起和劉嬤嬤的事。
謝窈已經明白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她平靜地從袖中掏出一把軍刺,軍刺是燕國軍中探子最常用的武器,看不出具體身份。
她壓低聲音,喉嚨震動,發(fā)出與平日完全不同的嗓音:“都交代了?那之前,你為何沒有提起自己的姘頭?還有心情做事兒,看來,你不怕?!?/p>
王管事聽到這聲音,愣了愣:“大人,你,您不是之前那位大人?”
謝窈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身上的殺意將他籠罩,讓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她當然不是御鷹司的人,但她現在,可以扮做御鷹司的人。
軍刺在王管事臉上來回比畫,卻沒有落下。
下一刻,謝窈反手拎起他左手,輕輕用力。
只聽“嘎嘣”聲脆響,王管事的另一條手臂,也以同樣的方式,脫臼了。
“啊啊啊啊……”
王管事疼得滿地打滾,又不敢真的叫出聲,只能倒在地上哼唧,呼吸嘶啞。
“誰告訴你御鷹司查案,只能派出一人了,這不就查出你還沒吐干凈了嘛。如此一來,咱……我可比我那位同僚的功勞,要更大些。”
謝窈語氣幽冷,雌雄難辨。
尤其是那聲說到一半改口的“咱家”,落在王管事耳中,讓他自行補全了謝窈的身份。
眼前這人是個太監(jiān),也是御鷹司的毯子,奉命調查謝家,把目標放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