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包子裝好,他提著包子,來到巷子里頭的一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
一名老仆打開大門:“你是?”
裴雋向門內(nèi)張望:“在下是陸公子昔日同窗,聽聞他受傷,特意前來探望?!?/p>
老仆打量著他穿著打扮,不像什么顯貴人家,青天白日還戴著斗笠,有些懷疑:“敢問公子姓名?”
“裴雋?!?/p>
聽到這個名字,裴雋立即被兩名陸家家仆,一名書童,一名丫鬟簇?fù)碇疥懮餮源睬啊?/p>
“咳咳咳……請恕陸某有傷在身,不能下榻迎接裴侍郎?!标懮餮云D難地說。
裴雋摘下斗笠,道:“陸兄不必多禮?!?/p>
陸家人一個個好奇地盯著他,看到他清雋俊美的面龐,都驚艷地睜大眼睛。
“裴公子蒞臨寒舍,真是讓陸家蓬蓽生輝,”連陸母都難掩激動,莫名有幾分嬌羞,“快,給裴公子上好茶。”
裴雋早已習(xí)慣這種注視,反倒專心打量著床榻上躺著的陸慎言。
——五官尚可,但臉色蠟黃,薄唇緊閉,一條腿高高懸起,看著是受傷不輕。
小時候還眉清目秀的,怎么現(xiàn)在長成這樣了,還沒他好看。
這就是謝窈喜歡的人嗎?
他暗自腹誹謝窈的眼光差。
陸慎言同樣望著裴雋那張清俊溫潤的面容,眼神微冷。
從前,他一直把這個人當(dāng)成效仿對象,心想等他入仕后,也能像裴雋那樣青云直上。
但是現(xiàn)在,他被謝窈所害,受盡折辱,跌落云端,裴雋卻仍舊高高在上。
裴雋居然來看望自己,這種施舍般的同情,讓他心中越發(fā)嫉妒。
“裴侍郎說是我的同窗,為何我對你毫無印象?”陸慎言擠出僵硬笑意,疑惑地問。
他此前在謝家學(xué)塾讀書,并不記得有裴雋。
裴雋含糊其辭地說:“裴某曾在謝家學(xué)塾借讀過一段時間,那時寂寂無名,陸兄不記得也正常?!?/p>
陸慎言聽到他提及“謝家學(xué)塾”,這才信了。
他揚起脖子,心里忽然升起幾分希望:“不知裴兄前來所為何事?莫非,是陛下看我實在冤屈,想為我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