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把茶一飲而盡。
其他貴女看出江念惜不喜謝二小姐,也跟著陰陽怪氣。
“謝二小姐不知道吧,這茶啊,要慢斟輕呷,才不失大家閨秀風范。”
“你看江三小姐,一舉一動,端莊雅致,不愧是江老丞相的孫女?!?/p>
“穿的再貴重又如何,也比不上江三小姐腹有詩書氣自華?!?/p>
江念惜又盯著謝窈的手,雖然白皙,但骨節(jié)分明,而且還很粗糙。
她忽然找到了自己強的地方:“這是什么手,又粗又糙。”
謝枝柔聲道:“念惜妹妹有所不知,二妹妹自幼在北境軍中長大,平時辛苦勞作,手當然沒有你細膩。”
謝窈眼神一凜。
在謝枝頭皮發(fā)麻的目光中,她緩緩開口,問出熟悉的那句:“大姐姐,你瞧不起我們北境邊軍?瞧不起長公主的健婦營?還瞧不起長公主?”
謝枝嘴角抽搐,輕聲細語:“二妹妹為何又是這句話,姐姐只是在替你解釋?!?/p>
她擠出幾分笑容,又勸說江念惜:“念惜妹妹,二妹妹她不是故意不向你行禮的,她在邊境待久了,性情直爽,不知京中規(guī)矩,還望你多擔待?!?/p>
她這一提醒,江念惜才發(fā)現,其他小姐妹見到她,哪個不喊她一聲江三小姐,謝窈卻目中無人,她都走到面前了,也紋絲不動。
江念惜抱著手臂,眼神鄙夷:“枝姐姐為何要替她說話,這種鄉(xiāng)下女子,如果不是文昌伯的女兒,根本不配出現在這里。”
見謝窈仍舊不語,她語氣尖酸:“怎么,見到本姑娘,你不起身行禮?”
謝窈抬起眸子:“江小姐是公主?”
“不是,那又如何!”
“那你有軍職,還是官身?”
“沒有怎么了,我父親是戶部尚書,我祖父是丞相,我姐姐是縣主,當今安平侯夫人——”
謝窈輕笑:“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她聲聲質問,清晰鏗鏘,一時之間,江念惜臉色煞白。
“你!你敢說本姑娘是個靠祖父靠父親姐姐的廢物!”
江念惜何曾受過這樣的譏諷,氣得拿起一個茶盞就砸過去。
“廢物說誰?”謝窈輕飄飄地歪頭,茶盞碎到地上。
“廢物說你!”江念惜大叫,又抄起茶壺。
謝窈噗嗤笑了。
其他貴女們反應過來,也努力憋著笑。
“住手!”
江念惜往旁邊一看,見自己阿姐安平侯夫人不知何時走近,衣角被茶水浸濕,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