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尚未恢復的謝明安前來,慘白著一張臉,將她迎進門。
這個舉動,讓謝窈覺得有些奇怪。
早晨時,何夫人等人想去見文昌伯告辭,卻被拒之門外,下人告知:文昌伯身體尚未恢復,難以見客。
芝黛再怎么身份特殊,也只是個宮女,昨日全家迎接,是因為太后懿旨,今天她手里又沒有懿旨。
可謝明安怎么還是主動來迎了?
芝黛和謝明安寒暄了幾句,來到晚香院謝窈的屋子。
她三十左右,穿著深青色宮裝,頭發(fā)一絲不茍,手里還提著個藥箱大小的匣子。
“謝二小姐,奴婢要教導您禮儀了,這里人多眼雜,您得摒棄左右,靜下心學?!敝煺f道。
謝窈指尖微動。
她在戰(zhàn)場上的感知十分敏銳,此刻,感受到芝黛對自己的敵意。
謝窈面上沒露出異樣,只是揮了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p>
芝黛看了一眼謝二小姐身后幾個丫鬟,見她們都安分有禮,沒再多說什么。
她目光在忍冬身上多停了一會兒,感覺這丫鬟有些眼熟。
等到屋內(nèi)只剩下她和謝窈,她上前一步,語氣陡然冷下去:
“二小姐,奴婢丑話說在前頭,靖北王爺雖然不是皇族血脈,但異姓封王,更是地位超然,您既然嫁給了他,就得收斂心性,好好學規(guī)矩。”
謝窈從容地稱是。
“王爺雙腿受傷,行動不便,成親后得二小姐親力親為地照顧,二小姐提前試試吧,把奴婢當成王爺,將王爺從輪椅扶到床榻上,但不能弄疼他?!?/p>
芝黛又說道,直接在桌案旁坐下,模仿雙腿不能行走的樣子。
謝窈沒有反駁王府下人無數(shù),輪不到她扶簫熠之,而是上前,一只手勾起芝黛肩膀,另一只手再用力,“嘿”地一下,就將她提起來,丟到床榻上。
芝黛穩(wěn)穩(wěn)坐在床榻上,詫異地抽了抽嘴角:“早就聽說謝二小姐力氣大,但是你——”
謝窈沒讓她說完:“芝黛姑姑被我弄疼了嗎?”
芝黛跳過了這個話題,從袖中拿出一根細竹尺,又道:“二小姐再站起來,讓奴婢看看。”
謝窈背脊筆直,有一股邊境歷練的英氣。
芝黛“啪”地在她肩上抽了一下。
“二小姐是去嫁人的,不是去演武場,肩得沉,腰肢得軟,走路要輕,王爺身體不適,心情不好,你這么容光煥發(fā),王爺看了怎么想?”
謝窈沒躲,反正她抽得也不疼。
而且,她倒是想看看,芝黛疾言厲色,到底有什么目的。
“姑姑說的是。”
不過,她還是覺得,簫熠之似乎更喜歡,她容光煥發(fā)的樣子。
她繼續(xù)按照芝黛的話行事,這些禮儀規(guī)矩,她前世剛嫁入陸家后,早在陸母磋磨下熟練精通,沒有半分不妥。
“還有一點,以后二小姐免不了要出入宮闈,奴婢先教站姿,然后教您如何向皇上,太后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