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睨視著陸慎言,目光幽冽:“陸公子與我非親非故,只是在我家附讀的生員,是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了,居然這般沒有分寸地喚我窈兒,還說我不知禮數?”
聽出她語氣里的冷漠,陸慎言嘆道:
“窈……謝窈,你我自幼相識,清楚彼此脾氣性情,何須拘于那些俗禮規(guī)矩呢?我只是清楚你喜愛自由,實在不忍看你嫁入靖北王府,痛苦蹉跎一生。”
“你又不是靖北王,更不是我,怎會知道我嫁給他,會蹉跎一生。”謝窈道。
陸慎言皺起眉頭,沒想到她忽然對自己這么冷淡。
“三日前你初回京城時,我們相遇,你不是十分高興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我一定盡力護你周全?!?/p>
他還是溫柔地說,眼神透著審視,志在必得,像是看待一件獵物。
三天前,謝窈見到他的時候,眼中清晰地顯現出心動,他怎會看錯?
謝窈眸子沉了沉,她恰好重生在回府馬車上,如果早一個時辰,她根本就不會與陸慎言在城門口相遇。
若是換個地方,她甚至可以一刀結果了陸慎言,更別提讓他出現在這里。
她正要把這個男人趕走,忽然脊背一冷。
那比深秋更甚的寒意,唯一人有。
簫熠之,正在這附近!
他為何去而復返?
是不信謝家,來探探虛實,還是不信她?
謝窈裝作沒有發(fā)覺的樣子,目光淡漠地看著陸慎言,道:“那日,我不過是與你這個鄰居多年未見,一時驚訝罷了。”
“你當我是鄰居?”陸慎言脫口而出,“可我不愿我們只做鄰居。”
謝窈譏諷一笑:“你不愿就不愿唄,以后不愿的事兒還多著呢?!?/p>
陸慎言深吸一口氣,望著她,雙目微紅。
“靖北王暴戾殘忍,靖北王府也是水深復雜,何況我聽說了,陛下有道口諭,靖北王是要在你和謝家大小姐中擇一人為妃,而我,只要你。”
“窈兒,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愿為你抗旨,來謝家提親,從此與你一生一代一雙人,定不負你。”
風乍起,吹拂著陸慎言的衣擺。
他身量高大,深秋的陽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顯得光華內斂,溫潤如玉。
前世,謝窈也曾聽到陸慎言說出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