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非對錯,韓思雪已經(jīng)不想再與謝家分辨。
拖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所以,她昨日拿上休書,今天就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離開。
韓思雪感激地說:“阿窈妹妹,如果不是你,我那日對謝成榆動了殺心,就該跟他一命換一命了,不值得?!?/p>
謝窈道:“過去的事不必再提,韓姐姐往后打算去哪?”
韓思雪搖頭:“娘家是回不去了,我想立女戶,但家中兄長父親尚在,怕是難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還有些積蓄,能生活些時日?!?/p>
謝窈問:“韓姐姐有什么技藝嗎?”
“我在家時,喜歡騎馬踏春郊游,倒是嫁到謝家后,學(xué)會了庖廚,能做些糕點(diǎn)小吃,只是,都是些沒什么用的小技?!表n思雪眼神黯淡。
“你會庖廚之事,至少不會餓到自己,謝成榆會嗎?他倒是會騎馬武功,卻連我都打不過,現(xiàn)在死狗一樣癱在床上,一頓不喂就得餓死?!敝x窈說道。
她說:“韓姐姐,技藝不在大小,更不在貴賤,只要堅(jiān)持,就是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p>
“我外祖父和舅舅家,在京中有幾處糕點(diǎn)鋪?zhàn)樱憧梢匀タ纯?,精進(jìn)些手藝,以后也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
韓思雪聽了謝窈的話,眼神明亮,眼底閃爍淚光。
“多謝妹妹,妹妹的恩情,我韓思雪銘記于心,日后有任何需要,我一定襄助?!?/p>
她深深一拜,這才離開。
窗后,許素素將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微顫。
韓思雪被休,雖然狼狽,但也是解脫。
而她被囚于牢籠之中,如果可以,也想離開伯府。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離開謝家,又能去哪兒。
回許家?看看韓思雪,根本回不了韓家。
跟著女兒?阿窈馬上就要嫁給靖北王,她的身體什么也做不了,難不成跟過去,做個拖油瓶嗎。
許素素嘆了一口氣,走出來。
謝窈立即露出小女兒的姿態(tài),笑嘻嘻地問:“母親怎么出來了,是舍不得女兒嘛?”
許素素心里那點(diǎn)哀怨,聽到她的話,一下子散了。
她努力板起臉,試圖維持自己的威嚴(yán):“你去了成佛寺,替我在觀音殿上柱香?!?/p>
“這是為何?母親似乎并不信神佛鬼神之說?!?/p>
許素素道:“當(dāng)年,我便是在觀音殿后面的一間香客禪房生下了你,你是不足月的早產(chǎn)兒,是觀音保佑,現(xiàn)在才能這么健壯?!?/p>
謝窈一怔。
她知道母親還未嫁入謝家就未婚先孕,引得外祖父大怒。
沒想到,母親居然是在成佛寺生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