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雋的話,倒沒有看不起靖北王的意思,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忽然,謝窈耳朵動了動,語氣感慨:“可我只是文昌伯府一個小小弱女子,能嫁給靖北王,已經(jīng)是高攀了,我實在不敢奢求太多?!?/p>
裴雋微微皺眉,不知她為何故作柔弱,但還是認真地說:“或許在別人眼中,你是高攀靖北王,但在我看來,謝窈,你還年輕,嫁給他,是明珠蒙塵?!?/p>
“本王才二十四歲,也不老啊。”
一道低沉寒冽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
謝窈回過頭,就見白術(shù)推著輪椅,出現(xiàn)在晚香院門口。
靖北王端坐在輪椅上,眼神冰冷深沉,面容一如既往的淡漠。
一身絳紫云紋薄氅,紫金冠,鼻若懸膽,修羅玉面。
身后,仍跟著一隊人高馬大的王府親衛(wèi)。
“下官見過靖北王。”裴雋站起身,拱手行禮。
簫熠之瞇起眸子,盯著他。
他沒有讓裴雋免禮,裴雋只能一直維持躬身拱手的動作。
熟悉靖北王的朝臣都知道,這是王爺慣于折磨人的方式。
白術(shù):“裴侍郎,敢問你今年多大?”
“下官二十二歲。”
白術(shù)面無表情地說:“王爺二十二歲時建立的功業(yè),打下的城池,裴侍郎怕是這輩子也難以企及。”
“下官不敢與王爺相比。”裴雋低著頭。
白術(shù):“確實比不了。”
簫熠之仍舊不讓他站直,將心里那股酸意壓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呵呵?!?/p>
裴雋立在院內(nèi),他左手覆在右手上,指尖齊平衣襟,背脊躬身卻不僵硬,動作比禮部所著的禮儀圖畫還標準。
一陣寒風(fēng)掠過,半炷香時辰過后,他衣袂輕晃,鼻尖滲出冷汗。
即便如此,裴雋清俊的臉龐仍舊淡然,仿佛天上皎月,飄逸清冷。
其實在簫熠之出現(xiàn)之前,謝窈已經(jīng)有所察覺,才會忽然說自己只是個柔弱女子。
歸根到底,裴雋是因為接她的話,才得罪了靖北王。
“王爺……”
她沉吟片刻,正要替裴雋解圍,簫熠之忽然開口:“本王是替皇上來給謝二小姐送禮物賞賜的。”
謝窈眨了眨眼睛:“什么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