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絕的關(guān)注點又一次歪到了十萬八千里:“謝侍中這么信任你?”
“什么?”傅苒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信任,應(yīng)該是指她能進出謝青行書房的事情。
好歹書房確實算個比較私人的地點,說不準(zhǔn)里頭就有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被撞見了說不定還得滅口。
“對啊?!边@一點她倒是非常名正言順,“謝公子可不像有的人……咳,他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而且我又不會出賣他,有什么不能相信的?!?/p>
晏絕一時沒有說話。
傅苒被他黑漆漆的眸子看得不禁有點發(fā)虛,開始認(rèn)真反省自己的口不擇言。
小病嬌敵視謝青行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畢竟像他這樣的資深陰暗批,對著家人健全心理正常的男主哪可能看得順眼。
反正她都已經(jīng)決定裝慫到底,還是盡量別提起敏感話題了。
這時崔鴦打破了僵局,低聲問她:“你和清河王殿下是舊識?”
“舊識倒也算不上……”傅苒心道他們差不多還是見面要裝不認(rèn)識的關(guān)系呢。
她被這么一提醒,突然感覺有點神奇,仔細(xì)想想,這貌似還是她
在黃河水封凍之前,皇帝的御駕南巡歸來。
洛陽城外的官道上覆了薄霜,車輪碾過道路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日頭升起的時候,咸陽王就已經(jīng)率領(lǐng)百官在城門處迎候,待到皇帝翻身下馬,城門前各級官員跪迎,三呼萬歲之聲震徹云霄。
年輕的皇帝抬手示意眾人起身,迎著冬日的陽光,他瞇起眼睛,視線越過重重人影,落在了遠處的永寧寺塔上,那座金頂在城外遠遠可見,閃著耀目的光。
“陛下離京三月,臣幸不辱命?!毕剃柾踉谶@時候上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有言語未盡。
皇帝微微頷首,示意他稍后再稟。
宮門次,呈到案上,接著道:“永寧寺重修的工程,果然藏著蛇鼠,臣已查明賬目有異?!?/p>
“哦?”皇帝眉頭一挑,心知肚明這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罪證,點了點頭,表示對這位倚仗的叔父的信賴。
“但還有一事?!毕剃柾醯穆曇舻竭@里沉了幾分,“十日前,御史梁巡禮府邸遭人縱火,御史本人無恙,但其幼子葬身火海?!?/p>
聽到這句,皇帝的臉色頓時陰下來。
數(shù)日前他還在洛陽城外的行宮時,就收到了加急的密報。但此刻親耳聽聞,仍覺胸口一陣發(fā)悶。
梁巡禮是他親自提拔的寒門御史,雖然算不上心腹,但也可以算他這邊的人,不久之前才查了太后的情夫李懌,將李家人盡數(shù)懲辦。
此人遭到如此下場,別說他,知情的人都會明白,這是太后的報復(fù)。
他對梁巡禮的死不至于有那么大觸動,但這種行為無異于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是赤裸裸的示威。
“有沒有查清楚是誰干的?”
“縱火之人抓到了,但在獄中自盡……”咸陽王自然不敢怠慢,一一列舉了查到的所有線索,最后道,“線索斷在梁王世子那頭?!?/p>
梁王世子……
皇帝這回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轉(zhuǎn)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