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要還是不要?
算了,早就知道他很麻煩,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情了,傅苒只好又問道:“你沒受傷吧?”
晏絕的神情好像緩和了些,然后把沾著血跡的手伸到她前面。
傅苒疑惑數(shù)秒,終于領(lǐng)會了意思。
難道是想讓她幫忙擦?
那不早說,還整上暗示了,這么別扭干什么。
她無奈地牽過他的手,輕輕把絹帕覆蓋在上面:“如果痛的話,稍微忍一下。”
因為怕晏絕手上有傷,她用的力氣很小,只是把帕子小心翼翼地從他手上拂過,拭去表面的血跡。
晏絕沒有任何反抗,不論她如何對待他,目光無聲地流連在她的臉,素潔的衣裙,和干凈雪白、沒有沾染一點塵灰的手指上。
柔軟的絲絹從他的皮膚上面摩擦過,帶來微弱的癢意,和一種全然陌生的奇特感受。
而那張手帕已經(jīng)被染紅了許多,她的指尖也有微微的粉色。
讓他忽然想,若是把溫熱的血液涂抹在這樣素白的身體上,她會不會恐懼得發(fā)抖,亦或是從那雙霧蒙蒙的眼睛里落下委屈可憐的淚水?
他慢慢感到一絲干渴。
然而那并非真正的渴意,只是想要破壞和弄臟某件東西的惡劣欲念。
“好了,殿下,擦干凈了。”
傅苒把血跡都擦掉,發(fā)現(xiàn)他剛才那一番動作雖然看著嚇人,但其實并沒有留下傷口,便把手松開。
但帕子已經(jīng)染成這樣,大概洗不干凈了,要是塞回去,又肯定會把衣服弄臟。
她猶豫地看了看周圍,有點沒想好要怎么處理:“這張手帕要……”
晏絕頓了頓,道:“給我吧?!?/p>
傅苒遞給他,看到他放進了蹀躞帶下面的佩囊里。
他對那個細作的死毫無觸動,只是在看到她無意識瞥向尸首的時候,忽然問:“你害怕嗎?”
怎么忽然問這個?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問得傅苒微怔,但她還是誠實道:“有一點?!?/p>
其實沒有當初深更半夜在永寧寺見到死人的時候那么害怕。
畢竟現(xiàn)在青天白日亮堂堂的,周圍充滿目擊者,晏絕這回也是被襲擊的一方,那個人明顯要刺殺,所以怎么說也算正當防衛(wèi)。
而且,大概是運氣比較好吧,晏絕在奪過短刀的瞬間避開了她,那柄刀是從她視線看不到的另一側(cè)捅進去的,她并沒有目睹到過程,只是難免見到了一點濺出來的血。
明明上一次更可怕,但他也沒有問她怕不怕啊。
鑒于他過去的前科,傅苒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壞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