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茗點名的,正是她昨晚看到放火燒亭閣的兩個丫鬟。兩人被落茗點出來之后,梁曄揮了揮手,自有婆子將兩人拖了出來,丟到了前面。
落茗指著其中一個丫鬟指認道:“就是她放的火,昨晚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徐氏沒想到落茗居然真的會在場,還看到她手下丫鬟縱了火,心底已經(jīng)有些慌亂,因而得更加的疾言厲色,才能不讓慌亂被人看出來。“你隨意指了我身邊的丫鬟就說是她們縱的火,可若是亭閣里頭真的是曜哥兒,我又如何會指使她們把事情鬧大?”
“奴婢可從沒說過她們是夫人你指使的,至于說她們?yōu)楹慰v火,就得問她們了?”
這兩個丫鬟雖說是徐氏的人,也受了徐氏的指派,可若真要查她們的行蹤軌跡,卻也不難。只需她們說出昨晚亥時以后去了何處,再詢問當時看到她們的人,便能抽絲剝繭理順出來。
徐氏自認為自己的院子固若金湯,底下下人皆按她吩咐行事,就算要查也只有一個回答。
卻沒想到梁曄既然能讓亭閣上的人變成梁曜,自然是早就識破了徐氏的伎倆。
徐氏平日里自持正屋太太的身份,院里用的奴仆下人自是不少,這些人是否忠心,不把心刨出來誰能說得清?
那丫鬟從亭閣到徐氏內院,一路上自然得遇見不少人,而梁曄安插、在徐氏院子里的人,便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這兩個丫鬟亥時之后出門是真,在其中一個丫鬟回了徐氏院子之后,亭閣便立馬著了火,這也是真。
一樁樁一件件,若說不是徐氏指使,那也太過巧合??尚焓弦卜覆恢屪约旱难诀呷ブ\害自己的親兒子,唯一的解釋就是徐氏誤以為亭閣里與藍姨娘偷情的人是梁曄,原本被抓破偷情的人也該是梁曄,只是不知為何會成了梁曜,徐氏這算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族老們看徐氏的眼神也愈發(fā)嫌惡。
梁曄梁曜兩人都是梁氏的子孫,兩人兄弟鬩墻,他們作為族老自然是幫理不幫親??尚焓蠀s不是,如此用心歹毒,甚至構害梁氏一族的聲譽,族老們是如何也不能放過的。
一旁二老爺原本一直處于旁觀者之態(tài),見形勢不妙,趕緊跺腳,“大嫂,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糊涂,雖然你初心是為了曜哥兒好,可你知不知道你險些害慘了曜哥兒啊!”
徐氏原本還想再辯解幾句,可聽了二老爺?shù)脑?,自然是想通了里面的關鍵。
如今形式對自己對曜哥兒處于不利之境,不用多說,梁曄后面肯定還有后手,任自己怎么說,都是沒用的,還不如把罪名都擔下來,起碼能保全曜哥兒的民聲和地位。
左右梁曄都不是個經(jīng)商的料,若曜哥兒以后能掌管整個梁府,她受些罪倒也無妨。更何況如今那老頭子已死,是當寡婦還是當下堂婦對她而言都沒有太大的干系。
“各位族老,是我豬油蒙了心,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為,可曜哥兒對此事并不知情,如今造成眼下這番局面,我已無顏留在梁府,在此當著各位族老的面自請下堂。”
無論是梁曄還是梁曜,族老都不愿他們背上個孝期縱欲的名聲。徐氏既然愿意承擔一切責任,他們自然是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事情含糊過去了。
“如此,那便開祠堂,將徐氏逐出梁家大門吧。”
哪怕知道自己這么做,是為了保全曜哥兒,可開祠堂被請下堂的屈辱還是讓徐氏忍不住看向梁曄。
本以為會從他那里看到小人得志的模樣,卻不想梁曄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仿佛是在看一出鬧劇,劇里所有的事情,無他無關。
在這一剎那,徐氏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完全小看了自己這個繼子,本以為他是個一心學問的呆書生,卻忽略了他如今已有官身,官場變換鍛煉出來的人,已不是她能看破的了?!灸悻F(xiàn)在閱讀的是魔蝎小說ox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