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不曾看到還好,可但凡被她親眼瞧見有人欺負(fù)落茗,她必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顧媽媽,你覺得這事應(yīng)該如何處置?”底下人摸不準(zhǔn)顧媽媽的態(tài)度,還是決定直接問過他的意見再做打算。
“前人的前車之鑒還在眼前,她們就敢這般造肆。茶花雖是內(nèi)院大丫鬟,可敢斗毆生事,便要做好受罰的準(zhǔn)備,該怎么罰,便怎么罰?!鳖檵寢屓绱苏f道。
既然主院對茶花不做袒護,茶花自然同先前的瑛蓉與棲香那樣,被降成了外院粗使的丫鬟。而外院起頭挑釁的那些小丫鬟們,則是各自被罰了二十杖棍。落茗同樣不例外,處罰同樣依照外院奴才受罰的標(biāo)準(zhǔn)來算。
茶花本就不想再當(dāng)那個一等大丫鬟了,被掉到外院做粗使活計,她其實還挺高興。但得知落茗將被罰杖棍之刑后,她直呼不公平。
“明明是那些小丫鬟們先惹事的,出手也是我先出的,我們都受了該受的懲罰,可管事憑什么還要罰你。這不公平,我去找老爺吧,求求他,饒了你!”
一聽茶花要去找梁曄,落茗趕緊一把拽住了茶花,“我才十棍,比那些小丫鬟受的二十棍可要輕多了?!?/p>
“那能一樣嗎,你是你,她們是她們,十棍子下來,你還下得來床嗎?”茶花說著,便不顧落茗的阻攔,往主院跑了過去。
落茗本想攔,可她那十棍還沒受過,她的舉動,卻被婆子們以為她是想逃跑,左右兩個往她前面一攔,拽著她的胳膊架住了她,就將她往受刑堂里拉。
落茗本就沒有逃避刑罰的打算,因此并未掙扎,那兩婆子本以為落茗好歹還要掙扎一番,她們都準(zhǔn)備好了給落茗一點教訓(xùn)嘗嘗,可落茗既然毫無掙扎,她們自然也沒理由對落茗進行發(fā)作。
可要這些婆子平日里都在小丫鬟面前作威作福慣了,早就習(xí)慣拿小丫鬟泄氣撒火,沒理由發(fā)作又如何,左右她不過一個低等的粗使婢女,又即將受刑,挨幾下她們的教訓(xùn),也是為了讓她們長長記性。
有本事你就去管事那里告狀去,看管事信不信你說的話。
而后落茗便看到這兩個本該架著她前往受刑堂的婆子們忽然拐了方向,將她架到了一處少有人走動的拐角,而后停了下來。
落茗在外院待的這么些日子,自然是同人聽起過外院婆子慣喜歡拿受罰的小丫鬟撒氣的傳聞,當(dāng)時她只當(dāng)是丫鬟們私底下把事情給說夸張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這會兩個婆子的舉動,讓她一下想起她聽過的這則傳聞,當(dāng)下立馬警惕起來。
聽說這些婆子喜歡把即將受刑的丫鬟拖到無人拐角之處,一頓虐打撒氣后再拖回受刑堂里,而后再告訴管事,這丫鬟竟想要逃跑,被她們發(fā)現(xiàn)后居然掙扎不休,她們?yōu)榱四軐⑷藥Щ貋?,自然免不得給這想要逃跑的丫鬟一通教訓(xùn)嘗嘗。
通常丫鬟都會被打得面目腫脹,口齒不清,無法為自己辯解。就是辯解了,管事也不會因為你一個小丫鬟,而與這些老資歷的婆子發(fā)生什么沖突。
最后結(jié)局通常是小丫鬟得受雙重責(zé)罰,甚至有因此抗不過去,而一命嗚呼的。
落茗可不想同那些被欺負(fù)的小丫鬟一樣,任由這些婆子欺負(fù)。她有錯,她領(lǐng)罰,但絕不會是她們?nèi)鰵庾髋膶ο蟆?/p>
這般想著,落茗悄悄伸腿而后用力踢在其中一個婆子的關(guān)節(jié)處,許是落茗一路上乖順,這兩個婆子倒是并沒有太過防備,落茗這一腳,讓右邊那個婆子一下?lián)涞乖诹说厣?,而后三人也因此往一?cè)摔落下去。
但因為落茗早有準(zhǔn)備,在摔倒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往婆子的身上倒,并曲起膝蓋,在摔下去的那一刻,狠狠擊打在了那個婆子的小腹之上。
那婆子吃痛撒開了落茗的手,而另一個婆子也因為重心不穩(wěn),而松開了緊拽著落茗的胳膊。
落茗趁勢從地上爬起來,而后拼了命地往外跑。
那兩婆子沒想到自己竟會栽在這個小丫鬟的手里,趕緊從地上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想要追趕上落茗,再給她一個好好的教訓(xùn)。
落茗一個勁地往受刑堂的方向跑,只有先這些婆子之前趕到受刑堂,她才能不被這兩個婆子誣陷成逃奴。
至于說打她們的事,左右那一處少有人經(jīng)過,自然是沒人會看到的,更何況她也不過是踢了那么一腳,沒傷筋沒動骨的,就是大夫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難道還能給她硬扣一個帽子不成?
只是落茗的計劃雖然想得很好,但她卻忽略了外院可不光那兩個婆子,欺負(fù)過小丫鬟的,當(dāng)然也不止那兩個婆子。
那兩婆子的叫聲,自然引來了旁的人。
眼見受刑堂只要再穿過一道月亮門,就要到了,她卻在穿過月亮門的時候,卻被另一個忽然出現(xiàn)的婆子給堵在了跟前。
落茗看到那個婆子出現(xiàn)的瞬間,便趕緊止住了腳步,并往后退了幾步。
那婆子卻是步步緊逼,“賤蹄子這是要上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