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匯成一片嗡嗡作響的潮水。
醫(yī)護人員沖了進來,將我那當場昏厥的婆婆抬上擔架。
助理癱在地上,像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嘴里念叨著什么完了完了。
而我,在這一切的中心,卻感覺不到絲毫喧囂。
世界在我周圍化為慢動作的默片。
我只是平靜地回望著臺上那個被扒光了所有偽裝的男人。
我曾經(jīng)的丈夫,顧洺赫。
他喉結滾動,竭力抑制顫抖而繃緊的下頜線。
他想沖過來質(zhì)問我,堵住我的嘴。
但我沒給他這個機會。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緩緩轉(zhuǎn)身,邁步走向那扇通往地獄出口的大門。
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上,發(fā)出清脆而孤獨的回響、
“慕晴!”
一聲嘶啞的咆哮自身后傳來。
手臂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死死攥住,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被他拽進一個無人的休息室,厚重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將外面所有的嘈雜隔絕。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交織在這片狹小的空間里。
“為什么?”
顧洺赫的眼睛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他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那些東西…那些視頻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慕晴!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
他的質(zhì)問,聲嘶力竭,仿佛我是那個罪大惡極的背叛者。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為什么?”
我輕聲重復著他的話,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顧洺赫,你是在問我嗎?”
“在我發(fā)現(xiàn)你和你最信任的助理,還有你那個見不得光的親弟弟,三個人聯(lián)合起來給我設了一個局,妄圖將我推進深淵的時候,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是為什么?”
“在我發(fā)現(xiàn)我養(yǎng)了六年的女兒,竟然是你助理的女兒時,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是為什么?”
“我發(fā)現(xiàn)你把我們的親生兒子,送去給那個變態(tài)撫養(yǎng),任他自生自滅的時候,你怎么不問問你自己,又是為什么?”
我的聲音不高,每一個字,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