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想過要辨認(rèn)傘下的人。
藝術(shù)就是藝術(shù),與原型無關(guān)。
可偏偏,那個人是徐夏曳。
茶湯漸漸涼了,水面的倒影變得模糊。
她意識到自己或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她把活生生的人,當(dāng)成了取景框里沒有姓名的模特。
喝完下午茶,幾人收拾好離開。
天府紅商場里,二次元周邊店鋪琳瑯滿目。
井葵站在手辦柜前結(jié)賬,瞥見幾個ser正在拍照。
回憶涌來,上個月底,徐夏曳那個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的人居然肯陪她出s去漫展。
他端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她擺弄的模樣,現(xiàn)在想來簡直不可思議。
拎著鼓鼓的購物袋走出店鋪,迎面與兩個漢服少女擦肩而過。
井葵不自覺地停下腳步,被施月一把拽住,“發(fā)什么呆呢?”“別待會一個不留神,又該被人攔著要微信了。
”施月半開玩笑地挽緊她,“哎,這就是美女的煩惱啊~”見井葵仍蹙眉不語,施月晃了晃她的手臂,“葵子?小葵?葵崽?葵葵?你是不是還在想怎么哄徐夏曳?”梁與黎聞聲折返,恰好聽見這句,問道,“老實交代。
你是不是喜歡徐夏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沒有的事!”井葵像被燙到似的推開梁與黎,“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他。
”兩道狐疑的目光同時投來,“是嗎?”施月戳了戳她的額頭,“可我怎么嚴(yán)重懷疑你這顆腦袋,喜歡人家而不自知呢?”“喜歡什么的……”井葵將購物袋攥得簌簌作響,“太麻煩了。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我懶得談戀愛。
”父母當(dāng)年恩愛時的笑臉與離婚時決絕的背影在腦海中交錯。
那么濃烈的感情,最后不也化作一地雞毛?愛情這東西,說到底不過是場華麗的幻覺。
夜色已深。
徐夏曳倚在床頭,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煩躁。
方才蔡今原和齊謙冒冒失失闖進(jìn)來,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今日見聞:鄧言京如何體貼地為井葵拎包倒茶,如何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中央護(hù)著她;井葵又如何被陌生男子搭訕,如何在春熙路被街拍攝影師攔下當(dāng)模特。
最后兩人還邀功似的保證,說會替他盯緊情敵,絕不讓對方有機(jī)可乘。
聽得人心煩意亂,索性將人趕了出去。
床頭手機(jī)亮起,施月的消息跳出來:[葵子去找你了嗎?她只說出去一趟,現(xiàn)在聯(lián)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