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若想鎮(zhèn)住這個少年鬼魂,還需要一物。”
“什么?”努爾哈赤望向師婆。
“漢人尼堪的心肝,要活的,活著挖出來?!?/p>
努爾哈赤對以殺止殺的信仰并不反感,點了點頭。
在努爾哈赤看來,這位師婆法力遠(yuǎn)在薩滿之上,今日請她來鎮(zhèn)魔,也是姻緣。
“如果想鎮(zhèn)住更多惡鬼呢?”
師婆訥訥望向后金大汗,混濁的眼神露出畏懼之色。
“朕要鎮(zhèn)住明軍惡魂!”
“白桿兵、浙兵、遼鎮(zhèn),還有·····還有劉招孫和他的開原兵?!?/p>
“大汗需要鎮(zhèn)多少亡靈?”
“八千!劉招孫的全部兵馬,八千!”
師婆陷入沉思,她的職業(yè)生涯中,還從沒接過這樣的大客戶。
她佝僂著腰背,抬頭望向渾河黑夜。
渾濁的眼眸里,無數(shù)亡靈掙脫苦難的遼東大地,緩緩升向天空。
她猛地睜開眼睛,眉間的褶子舒展開來,長長喘了口氣,大汗正目光炯炯望向自己。
“大汗,若要震住這些惡靈,需一個更大的法器?!?/p>
“更大的法器?”
滿身鳥毛的師婆伸出枯樹老手,身體朝北,匍匐在地跪拜。
“渾河?!?/p>
努爾哈赤微微一笑,如同得到神諭。
“神所言,正合朕意,朕明日便會剮了劉招孫,把他心肝投入渾河!”
師婆渾濁不堪的眼眸中,忽然映出那個破臉少年的輪廓,她張大嘴巴,不敢說話。
師婆望著大汗走出大帳,伸手擦了擦額頭冷汗。
兩名戈士哈急急趕來,向大汗稟告東門戰(zhàn)況。
“大汗,小貝勒于半個時辰前率巴牙剌攻克東門,斬殺遼鎮(zhèn)五百二十三人,沒有俘虜。主帥毛文龍率殘部向北逃竄,旗主已派人追擊!”
“鑲紅旗、正紅旗與浙兵鏖戰(zhàn),浙兵火器犀利,兩日不能攻破。大貝勒派騎兵輪番騷擾,已經(jīng)消耗完他們炮子,奴才過來時,兩紅旗白甲兵正在突入車營。大貝勒說,日出之前,必能攻下,主子還要奴才懇請大汗,破陣之后,不要俘虜,全部斬殺這股浙兵!”
努爾哈赤微微點頭,東門攻陷,城外的浙兵便成了一支孤軍,浙兵所長者,火器而已!如今他們火藥用完,力戰(zhàn)兩日,早已力竭。很快便會被代善攻下。
只是那個逃走的毛文龍,雖然有些將才,卻不能為大金所用。未免可惜。
此人明明是個遼鎮(zhèn)將官,卻要和熊廷弼為伍,還帶頭對付丁碧李如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