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望著荊漸帶領錦衣衛(wèi)消失崇文門后,在跟了上去。
五城兵馬司士兵見到錦衣衛(wèi),都像躲避瘟神似得避開。
沈煉策馬走到正陽門大街,把韁繩遞給一個鎮(zhèn)撫司番子,迎著密集的人流一路向西,很快走到駱思恭宅院前。
駱府前兩個家丁遠遠望見一身飛魚服的沈煉走來,再看看后面黑壓壓一群錦衣衛(wèi),連忙躲進院中,就要關住大門。
“東廠逮人,阻攔者,與犯人同罪!”
沈煉大吼一聲,兩家丁遲疑著從院門中退出來。
這些天魏公公逮拿袁黨余孽的消息在京師傳得沸沸揚揚,每隔兩日便有京官被逮拿下獄,沒想到他連前任鎮(zhèn)撫司駱指揮使也敢動。
兩個錦衣衛(wèi)番子上前踹開大門,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院子里傳來一片腳步和驚呼聲。
一隊錦衣衛(wèi)沖進院落,火把四處晃動,院子里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
“大人,都逃到后院了!”
沈煉將繡春刀猛地拔出,踏步?jīng)_向后院,十幾個錦衣衛(wèi)緊隨其后。
駱府后院燈火通明,當中擺著一座宴席,遠遠望見駱思恭和家仆坐在一起,還在吃年夜飯。
沈煉揮揮手,一名錦衣衛(wèi)上前亮出腰牌,大聲道:
“查前鎮(zhèn)撫司指揮使駱思恭,勾結叛逆袁應泰,渾河戰(zhàn)事時,出賣大軍情報與建奴,著逮拿東廠審訊!”
周圍家仆紛紛站起,其中有些人手上還有兵刃。
沈煉目光兇狠望向?qū)γ姹娙?,正要下令逮拿,須發(fā)花白的駱思恭從座位上緩緩站起。
沈煉到京師不過八九個月,對這駱思恭卻非常熟悉,因為此人一直是鎮(zhèn)撫司指揮使,位高權重,是他們這些小旗百戶仰望的所在。
駱思恭到底有沒有勾結后金,有沒有出賣情報,這些并不重要,錦衣衛(wèi)拿人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現(xiàn)在,皇上和魏公公要讓此人死,在沈煉眼中,駱思恭就是個死人了。
在京師擔任錦衣衛(wèi)短短半年多時間,見慣了殺戮,沈煉早已從當初那個天性淳樸的浙兵旗隊長,變成現(xiàn)在這個殺人如麻的鎮(zhèn)撫司百戶,成為九千歲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魏忠賢果然心胸狹隘,連老夫也不放過,老夫連建奴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如何與后金勾結?”
駱思恭慘然一笑,不過他顯然對今日之事早有準備。
“罷了,罷了,成王敗寇,既然魏忠賢現(xiàn)在得勢了,老夫這個鎮(zhèn)撫司的位置也該給你們讓開了,你們給老夫按什么罪都可以,謀反也罷,通敵也好,老夫不會爭辯,這就和你們?nèi)|廠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