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搖頭冷笑,不做任何辯解。
沈煉一揮手,兩個(gè)番子上前拿住左光斗,走向門外檻車。
檻車周圍聚集起黑壓壓的人群,悲哭之聲響成一片。
左光斗在灤州擔(dān)任屯田事,負(fù)責(zé)興修水利,給灤州做了不少好事。
加上他為官清廉,不像別人那樣貪銀子,凡此種種,灤州百姓都是看在眼里的。
高一方見形勢不妙,翻身上馬,大聲喝道:
“東廠逮人,自有評判!誰敢阻擋,想被抄家滅族嗎!”
灤州府的戰(zhàn)兵揮舞木棒四處驅(qū)趕,百姓很快散開。
沈煉連忙命令錦衣衛(wèi)趕緊進(jìn)去抄家,清點(diǎn)完家產(chǎn),早些離開灤州。
一隊(duì)隊(duì)番子手持雁翎刀,從左光斗家眷身邊穿過,不由分說沖進(jìn)屋子內(nèi)翻箱倒柜。
沈煉走出院子,背對眾人,抬頭望向大明昏沉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后又響起那個(gè)粗獷聲音。
“左光斗,狗日的東西,你也有今天,一個(gè)小小的屯田官,還想殺廠公?!等回了京師,看老子不弄死你!”
回頭看時(shí),油頭粉面的曾總旗正指著左光斗,隔著鑑籠,坡口大罵:
“去年我舅舅推舉你來北直隸屯田,多肥的差事,你不知感謝我舅,還他媽和東林摻和!背叛廠公!吃里扒外的東西!”
曾總旗越說越氣,絲毫不顧周圍還有其他人,舉起刀鞘就打向左光斗。
他是北鎮(zhèn)司的好手,手上功夫了得,只用刀鞘只敲了一下,左光斗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倒下不起。
“就這本事,還敢反水!奶奶的,老子今天·······,誰!”
刀鞘高高揚(yáng)起,卻被人從后面抓住,曾總旗勃然大怒,回頭看時(shí),卻是沈煉。
沈煉冷冷道:
“曾總旗,快去抄家,京師還等著審問左光斗,不得拖延!誤了大事,廠公饒不了咱們!”
這位叫曾天星的總旗氣得咬牙切齒,正要說話,旁邊上來個(gè)總旗,拍拍他肩膀,將他拉了下去。
沈煉望著曾天星消失在院門后面,這才回頭望向左光斗,上前兩步,取下自己椰瓢,從檻車的縫隙中遞進(jìn)去。
左光斗也不拒絕,接過椰瓢喝了。
“左大人,這便是許顯純的外甥,在楊府殺人的,就是他,囂張得很?!?/p>
左光斗神色不變,將椰瓢遞還給沈煉,沈煉看他一眼,擔(dān)心他這身子骨,不到京師就會死掉。
曾天星剛才說的都是胡扯,左光斗和廠公沒什么干系,去年廠公為了拉攏此人,讓指揮僉事許顯純推薦左光斗來灤州,本想著順便在灤州撈一筆銀子,沒想到這位左大人油鹽不進(jìn),自己不貪,也不讓閹黨貪。
許顯純對此人極為痛恨,安排外甥來灤州,除了弄死左光斗,還有監(jiān)視沈煉的意味。
這位指揮僉事是廠公身邊的紅人,是東廠五彪之一,他們無時(shí)無刻不想除掉沈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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