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漸行驚道:
“沈哥在山東也有認識的女子?”
趙遠之哈了口熱氣,笑道:
“天涯到處皆芳草,就看沈哥找不找?!?/p>
裴大虎剛要開口,前面家丁低聲道:
“到了。”
水營武庫比眾人想象中的大很多,從外面看,像是一片連綿不絕的軍營。
“都跟上,不要講話,他們只認得我?!?/p>
楊鎬的家丁走在最前面,裴大虎等人緊隨其后。
一行人很快來到武庫入口。
門口放著幾口大缸,缸里燃燒篝火,三名士兵蜷縮在火旁打瞌睡。
聽到動靜,一個兵丁睡眼惺忪地抬起眼皮,看看這隊行人。
家丁朝他招招手,湊到那士兵面前,一臉和氣道:
“兄弟辛苦了,回去歇著吧?!?/p>
說罷,把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士兵瞟了他一眼,轉身跑到大缸前撒了泡尿,罵罵咧咧踢醒幾個同伴,招呼他們回營休息。
楊鎬這兩年在天津做海防道,除了貪錢,就是四處潑銀子。
兩年下來,天津地面上,上至天津巡撫,下到各營家丁,多多少少他都有過打點。和水營幾個把總關系尤其要好,到了稱兄道弟的份兒上,所有這些,都是為了自己以后跑路萬無一失。
楊鎬常常派標兵來武庫協(xié)助值夜,把總們知道這是為了冒領餉銀,所以對楊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剛才守衛(wèi)見到家丁帶著腰牌,便當是標兵又來輪值,根本不作盤查。
“楊經略果然好手段!”
沈煉忍不住感嘆,他自詡在鎮(zhèn)撫司左右逢源,和楊鎬比起來,差得不是一個等級。
“快些開門,進去再說?!?/p>
家丁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鎖時,二十多步外打起了兩個燈籠,徑直朝一行人走來。
家丁滿臉驚慌,低聲對眾人道:
“或許是樊把總,他有時會親自巡夜。讓他看見,咱們就麻煩了?!?/p>
周圍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沈煉目光死死盯著那兩個逼近過來的燈籠,其他人手指都按向刀鞘。
裴大虎低聲道:“別輕舉妄動?!?/p>
待燈籠靠近些,才發(fā)現(xiàn)是兩個執(zhí)勤兵丁。
兩個執(zhí)勤兵丁拎著燈籠來到眾人身前,好奇的看著他們,其中一人盯著裴大虎的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