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招孫怒氣未消,京師中傳播的謠言他都聽過,只是把當做兒戲而已。
“幾句謠言,被你們抄了家,心中怨恨無處發(fā)泄,讓他唱幾句又何妨,只要沒違反法度,何必要牽連信王!還要殺他的護衛(wèi),這不是擺明了要與天下為敵嗎?”
康應乾兀自辯駁道:
“平遼侯難道不知?權柄豈能交于他人之手!這朱由檢年少輕狂,不知進退,手下那個長史更是桀驁不馴,他還沒進京就四處串聯(lián)官吏,培植黨羽,對付咱們!老夫此舉,不過是給他們個下馬威,讓這少年天子知道誰才是京師的主人,以后莫要勾結外臣,做出什么對平遼侯不利之事,老夫何錯之有?”
“殺一個信王府衛(wèi)士,勸進平遼侯監(jiān)國,這些都是要殺人誅心,把朱由檢嚇住,他若是體面,就好說話,若是不體面,老夫就幫他體面!”
“平遼侯剛才提到司馬篡魏,你可知當年司馬氏大開殺戒,屠戮魏晉名士大半,和這些人相比,平遼侯簡直是活菩薩,靖難之役,才殺區(qū)區(qū)數(shù)十人,平遼侯,莫不是金夫人回來,你又變得心慈手軟了?”
劉招孫被眼前這個自以為受的老頭子氣得牙根癢癢,楊鎬搖頭嘆氣,嘴唇微動,不知在說些什么。
劉招孫忽然一腳踢開旁邊一個小馬扎,伸手在空中亂戳,恨不得一巴掌把康應乾扇死。
他終于還是忍住。
最后,只是指著康應乾鼻子問道:
“殺人誅心?那他被你們嚇到了嗎?”
康應乾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物資狡辯道:
“信王沒被嚇到,不過他手下人都被嚇到了,還有京師百官,昨日平遼侯你也看·····”
“夠了!”
劉招孫爆喝一聲,打斷康應乾。
楊鎬站在遠處冷笑著搖頭。
“不說這個了!”
劉招孫一把推開康應乾,抬頭望向其他人,康監(jiān)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本官問你們,中軍衛(wèi)隊只有我才能調(diào)動,昨日,林宇是受誰命令?為何去順天府堵截信王!”
平遼侯說罷,怒氣沖沖望向黑塔般的林宇。
這個九尺多高的衛(wèi)兵如鶴立雞群,站在眾人中間,此刻也意識到自己不對,低頭不敢說話。
大帳鴉雀無聲。
中軍衛(wèi)隊作為平遼侯的絕對心腹,平時只服從劉招孫本人。
平遼侯還要再問,只聽一個熟悉聲音道:
“侯爺,是末將讓他去的,末將慚愧,甘愿受罰?!?/p>
劉招孫瞪大眼睛,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盯著裴大虎看了好久,最后疑惑不解道:
“為什么?老裴,義父當年把我托付于你,我一直把你當作家人對待。等著新皇登基,就請旨圣上,給你個副總兵做,你也背著我,和康監(jiān)軍一起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