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舉起那把缺了口的長刀,指了指身后,剛要請教同鄉(xiāng)渡河后怎么打狗官軍,一支黑影直往他飛腦袋飛來,老營兵急忙拉他一把,高迎祥一縮身子,大箭貼著他頭皮射向身后,將后面那個劃水的廝養(yǎng)脖子胸膛射了個對穿。
那廝養(yǎng)慘叫著,趴在木板上兩腳亂蹬,充滿哀求的望向兩人,不等高迎祥反應(yīng)過來,老營一腳踹向廝養(yǎng),將傷員踢到河里。
“你來劃!”
老營瞟了眼腳下還在滴血的船槳,抬頭望向高迎祥。
高迎祥忐忑不安的握住船槳,此時距離岸邊只剩十步,無數(shù)木板紛紛靠岸,成群結(jié)隊的流賊不顧死活跳下木板,登岸和開原兵近戰(zhàn)搏殺,原先密集的火銃射擊聲明顯稀疏了很多。
“高大哥,額跟著你,算跟對人了,過了河,咱們兄弟們一起登城,殺····”
他話沒說完,只聽梆一聲悶響,又是一支重箭射在牛皮盾牌上。
“驢毬子,狗官軍還會射箭!老子這可是三層牛皮盾牌,看你射的透!等會兒老子上岸砍死你們!”
老營兵話未落音,嘭一聲響,壯碩如牛的身子連著牛皮盾牌,仿佛被鐵錘擊中一般,一起飛了出去。落入木板旁邊的河水中,高大哥一時沒死,被鐵蒺藜纏住,動彈不得,兀自將木板朝北推去。
“好兄弟,當官了記得給我燒紙····”
高大哥掙扎兩下,緩緩沉入水底。
高迎祥張大嘴巴,癱坐在木板上,發(fā)出啊啊的大叫,這時盾牌漂浮起來,中間出現(xiàn)塊碗口大小的窟窿。
他望著高大哥死不瞑目的樣子,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口中仍在啊啊的大叫。
忽然又一個黑影飛來,高迎祥立即辨認出黑影形狀,那是一把高速旋轉(zhuǎn)的飛斧。
他連忙將腦袋閃到旁邊,胸中像是有一天烈火在燒,飛斧擦破臉頰砸破木板他也沒有察覺。
此時他終于抵達北岸。
周圍白煙落下,露出后面身穿黑衣的狗官軍,此時火銃兵已經(jīng)退下,替換上來長槍兵。
一排排長槍手正在別處和登岸流寇搏殺,高迎祥對面只有一片尸體。
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穿戴的鎧甲,與在山西見到的邊軍完全不同,手中的長槍更是比普通官軍長出一截。
新上來的流賊都往兩邊沖去,沒有人留意這里。
高迎祥撿起長刀跳下木板,發(fā)現(xiàn)地上一個受傷的火銃兵,毫不猶豫的將刀尖朝開原兵心口刺入。
開原兵大張著口,感受著那冰寒的刀尖緩慢的破開皮膚和肌肉,往他的心臟一點點接近。
排密集的重箭忽然從身后射來,無差別覆蓋向搏殺中的敵我雙方,是老營精銳渡河過來了。
長槍兵和流賊被放倒一片,長槍兵稍稍退卻,又換上火銃兵上來和流賊弓手對射。
就在長槍兵和火銃兵交替的瞬間,高迎祥躲過老營重箭射殺,滾落到旁邊一個凹陷的泥坑里,頭頂火銃齊響,他連忙用手摸向尸體,將人血涂在自己臉上,躺在那個死去的火銃兵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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