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招孫已經(jīng)借了他七八千銀子,說等以后飛黃騰達,加倍還給喬公子。
即便喬家是江南豪族,也不能這樣糟踐銀子啊。
“這是最后一次!”
喬一琦低聲罵了句,轉(zhuǎn)身回到廂房,翻箱倒柜找銀子。
魏忠賢宣旨完畢,抬頭望向眾將,對劉招孫拱了拱手,笑道:
“劉參將,恭喜恭喜,聽說皇上知道你大勝后,龍顏大悅,多年的痛風之疾都好了·····開原險惡,兵兇戰(zhàn)危,將軍保重,咱家這差事也完了,后會有期!”
從沈陽出發(fā)時,參將丁碧力勸魏忠賢不要去開原,說是開原危急,建奴逼近,南兵和遼兵還在火并。
魏忠賢卻是不懼,他進宮前便是薊州游手,也干過打行,打打殺殺見得多了。
擱在十幾年前,來遼東辦事是肥差,高淮當年在沈陽稅監(jiān)督,不知撈了多少銀子。
如今,建奴起來了,遼鎮(zhèn)不聽話了,太監(jiān)們的好日子都過去了。
遼東形勢兇險,魏公公是心知肚明的。
為了出頭,只有豁出性命賭一賭的,畢竟這不是他麻子打馬上來,從懷中掏出包金子遞給他。
劉招孫見四周無人,從馬背上取出兩個小袋,策馬來到魏忠賢面前。
“劉某一介武人,這次僥幸得了些軍功,得蒙圣上眷顧,可惜不能進京侍奉,公公夙興夜寐,照顧圣上起居,可是辛苦勞累的緊,這些銀兩,東珠和高麗參,都是末將對皇上的拳拳之心,請公公務必收下,替末將報答皇恩,再操勞辛苦些?!?/p>
魏忠賢望著沉甸甸的銀子,又瞟了眼東珠和人參,眼神有些發(fā)直。
他在心里迅速估計分量,金子上百兩,東珠成色差的能值幾百兩,至于高麗參,更是無價。
他假裝推辭了一番,連忙將三個袋子都收下,裝在事先準備好的大袋子里,壓得胯下那匹馬來回踱步。
劉招孫招招手,裴大虎又牽來一匹河西馬。
只見膘肥身健,毛色油亮,不住的打著響鼻。
魏忠賢張大嘴巴,嘖嘖稱奇,他在京師好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良馬。
“此去京師,路途辛苦,末將軍務在身,不能親自送公公回京,這匹河西寶馬,贈予公公,萬一路上遇險,可保萬全!”
魏忠賢抬頭望著河西馬,回頭看了看銀子和高麗參,嘴巴已合不攏,對著劉招孫一直笑。
魏公公頭上還有幾個大太監(jiān),他只是司禮監(jiān)最末的那個,手上沒什么權(quán)力。
沒想到,素未蒙面,便能得到劉招孫如此厚待。
“將軍豪爽!咱家甚是感動,實不相瞞,這些年在宮中,世態(tài)炎涼經(jīng)歷的多了,原以為將軍是個尋常武夫,沒想到是如此重情義的漢子!”
魏公公還沒說完,家丁章麻子在前面大喊:
“大人小心!有奴賊!”
嗖嗖兩支輕箭落在劉招孫腳下。
劉招孫抽出順刀,護在魏忠賢前面,大聲道:
“過來保護公公!”
剛剛說完,迎面又飛來一支輕箭,直直向魏忠賢面門射去,劉招孫舉起手臂,當啷聲響,鐵護手擋住箭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