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眾人眼中不起眼的一顆草,可他偏偏很爭氣,長成了一棵樹。
江漾看著他發(fā)呆,喃喃說道:“我去找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笑我,笑我們也有今天啊,他們都說我蠢,我以前真的還挺蠢的,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就是想救我姐姐,怎么就這么難呢?!?/p>
“我想去走其他路,可我的路在哪里呢?!?/p>
江漾口氣發(fā)抖,但臉色卻又格外平靜,安靜看著被夜色模糊了半邊輪廓的人。
“江蕓,我還是被困住了?!?/p>
江蕓蕓盯著頭頂?shù)姆苛海韲蛋l(fā)硬,被褥下的手指在不自覺的抽動,可她面對江漾的目光,卻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讀書時,很多知識點看著書本畫的重點,她可以背得滾瓜爛熟,一字不差,自以為學得爛熟于心,碰到例題一定能完美得分。
可現(xiàn)在……
江蕓蕓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光滑纖細。
她碰到了一道自以為背得滾瓜爛熟的問題,卻答非所問,冠冕堂皇,還差點誤了她人。
因為她在此刻成了旁觀者。
江蕓蕓痛苦地閉上眼,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套著的那層皮悶得她發(fā)暈,勒得她喘不上氣來。
可她偏又是冷靜慣了的人,到現(xiàn)在還只是安靜地躺在躺椅上,云淡風輕,只當那五臟六腑燃起的一瞬間的灼熱都不復存在。
——她能做什么?
——她該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
哪怕在這個時候,江蕓蕓發(fā)出尖銳痛楚的大腦上還是有條不紊分析著。
——不要慌,江蕓蕓。
——不要怕,江蕓蕓。
江蕓蕓一遍又一遍想著,到最后終于沙啞開口:“江漾,我不會讓你被困住的。”
江漾神色一怔,透過層層夜色去一步之遠的人。
她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