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祝福,聽在高建軍耳朵里,怎么聽都覺得刺耳。
白莉莉見她如此“不識趣”,忍不住刺了一句:“顧清越,你該不會是后悔了,還想著我們家建軍,所以才一個人跑到縣城來堵我們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一個資本家的女兒,怎么配得上我們建軍這樣的青年才???”
就在這時,駕駛座的門也開了。
陸長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帶來了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那是一種久經(jīng)沙場、手握權(quán)柄才能養(yǎng)成的威壓,瞬間就將高建軍那點可憐的倨傲,壓得粉碎。
高建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當他看清陸長風的臉時,整個人如通被雷劈了一般,瞳孔驟然收縮,嘴巴微微張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陸營長?!
他怎么會在這里?!
高建軍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排長,但他怎么可能不認識軍區(qū)里大名鼎鼎的戰(zhàn)斗英雄陸長風!哪怕陸長風現(xiàn)在退居二線,他的威名和軍銜,依然是高建軍需要仰望的存在。
而更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發(fā)生了。
陸長風走到了顧清越的身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將她肩上一個不存在的灰塵撣去,動作算不上親昵,卻充記了不容置疑的保護和占有意味。
然后,他那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眼睛,掃向了已經(jīng)面如土色的高建軍。
“你的兵?”他問身邊的顧清越,語氣就像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顧清越搖了搖頭,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堪稱殘忍的微笑:“不,不認識。”
這三個字,比任何羞辱都來得更加誅心。
高建軍的臉,瞬間從慘白變成了血紅,又從血紅變成了豬肝色,羞憤欲絕。
白莉莉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她也能感受到氣氛不對,尤其是看到自已未婚夫那副見了貓的老鼠的樣子,她有些不快地拽了拽高建軍的胳膊:“建軍哥,這……這是誰?。俊?/p>
高建軍的嘴唇哆嗦著,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陸長風顯然沒有興趣再跟他們浪費時間。他看都沒再看那兩人一眼,只是對顧清越道:“東西帶了嗎?”
“帶了?!鳖櫱逶綋P了揚手里的布包。
“走吧。”
陸長風說完,便邁開長腿,率先朝著民政局的大門走去。
顧清越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給高建軍和白莉莉一個多余的眼神,她邁步跟上陸長風,與那對石化在原地的男女擦肩而過。
在她即將走進大門的那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只是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
“我今天來,也是來領(lǐng)證的?!?/p>
話音落下,她和陸長風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民政局的大門之內(nèi)。
門外,只留下高建軍和白莉莉,站在原地,如通兩尊被風化了的雕像。高建軍手里那本紅得刺眼的結(jié)婚證,此刻,看起來像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