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蒼白的額頭上,很快就滲出了血來,血順著他的鼻梁一直流淌到了地上。
“周先生,你別這樣,若是我能幫,我自然愿意幫忙。”我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龍玄凌就嘆了一口氣。
而周頌齋則是立刻仰起頭,一臉感激的望著我,那眼中還夾雜著淚水。
“周先生,您起來說話?!蔽艺f著,伸出手,將周頌齋從地上扶了起來。
周頌齋起身之后,便又沖我深深鞠了一躬。
他說,他五年前就在尋找魏家人了,還特地為此給老夫人去過書信。
周頌齋說,他早年間曾在陸家與我母親有過一面之緣,想跟老夫人打聽我母親的事兒,后來知道我母親去世,我又不知下落,周頌齋便絕望了。
“你的夫人,為何會變成那番模樣?”我見周頌齋將話題扯遠了,便開口詢問。
周頌齋一聽到這個問題,眼中就流露出了悲傷之色。
“此事說來話長,兩位,不如到我的書房一坐吧,我與你們慢慢說來?!敝茼烗S說罷,領(lǐng)著我和龍玄凌,去往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在前院右側(cè)的圍墻邊上,書房門前懸著一面八卦鏡,周頌齋推門而入,我便聞到了一股子怪異的熏香味兒。
這熏香味兒很濃烈,充滿了整個書房。
我朝著書房的桌上看去,發(fā)現(xiàn)小香爐里還在冒著白煙。
“這是何香?”我指著那香爐問道。
“哦,這不是香,是柳樹葉研磨成細粉之后,然后點燃,可熏走陰晦之氣?!敝茼烗S說著,就示意我們坐下。
因為這屋內(nèi)的煙味兒實在是太濃了,周頌齋便只是虛掩著半邊的門。
他給我和龍玄凌一人倒了一杯茶水,這才坐到我們對面的木桌后,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其實,這件事原本我這輩子,都不想提起,也不想去回憶?!敝茼烗S說著,痛苦的閉上了眸子。
這一切,歸根結(jié)底,其實要從六年前說起。
那時候,京中淪陷,周頌齋帶著夫人蘇金玉,回到了耀州。
耀州是周頌齋的老家,父母長輩都住在這里,他和蘇金玉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就算安頓下來了。
不過安頓下來之后,其長輩便開始為他物色妾室。
蘇金玉早年是生育過的,曾有兩男一女,兩個兒子都是在三四歲時夭折的,女兒則是才出生幾日就夭折了,蘇金玉悲痛欲絕,在月子里哭傷了身子,此后的十幾年里都未再生育。
周頌齋原本在京中,山高路遠,爹娘再怎么想要為他納妾,也沒有辦法,如今回來了,家中的長輩一個個的就跟打了雞血一般。
二八佳人,可謂是輪番的往周頌齋的面前送。
周頌齋說他對那些女人,從未動過心,可無奈父母催逼的緊,日日念叨著,說是周頌齋若是無后,那么他們就算是死,也沒有臉面對周家的列祖列宗。
念叨了半年有余,周頌齋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答應(yīng)了,不過只是借腹生子,并非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