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他們來說,許嘉遇不算什么,但一個可能對局勢有重大影響的變量,還是值得注意的。
既然這個壓力無論如何都要承受,那么去握緊它,比試圖丟掉更劃算。
所以那時許嘉遇說搬出去,蘇黎還是不愿意,她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正因?yàn)槲镔|(zhì)的極大滿足,使她漸漸有點(diǎn)迷失,開始忘記生活原本的模樣,陷在情緒里無法自拔。
沒人不貪圖享樂,所以許嘉遇也不能指責(zé)她什么。
她畢竟也是受害者。
這一切到底怪誰,糾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理不清了。
蘇黎十指不沾陽春水,她可以深居簡出什么都不關(guān)心,是因?yàn)樾“讟抢锛由蟼蛉怂緳C(jī)園藝師,至少有十一個人每天事無巨細(xì)地服務(wù)她的一切,許嘉遇敢打賭,她搬出去住之后,甚至都不知道熱水器怎么用。她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水是不會自動變熱的,餐食需要親手烹飪才會到餐桌上……
他希望她可以脫離這一切,真正地去過自己的生活,但他卻并不確定她可以做得到。
他猶豫很久,還是聯(lián)系了展阿姨。
展雪的電話接通卻是魏書雪的聲音。
“嘉遇哥哥,找我媽媽有事嗎?她和蘇阿姨在吃飯。”
“我媽在你家?”他擰眉。
魏書雪“嗯”了聲,“她本來住在宜春路那邊,但是她沒自己一個人住過,她把電閘打開的時候,廚房的燃?xì)鈭缶黜懥?,把她嚇壞了,然后去洗澡那個熱水器是新的,她不知道怎么連接,電話里問我媽,折騰了好久……然后我媽就把她帶回家了?!?/p>
果然……
許嘉遇垂眼:“替我謝謝展阿姨?!?/p>
魏書雪笑著:“謝什么,都是自己人。你……要不要也過來啊,阿姨看起來真的很傷心?!?/p>
她們在聊天,魏書雪都聽到了。
不過她不太關(guān)心蘇黎和許嘉遇的關(guān)系,只是有些驚訝,許嘉遇竟然真的和明初在一起了。
她印象里許嘉遇一直都是清醒而孤單的,他身上有一種孤傲冷淡的氣質(zhì),很吸引人。
那種氣質(zhì)來源于過往的傷痛,也來自于他的清醒和克制,他太明白自己的處境,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魏書雪原本覺得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因?yàn)闊o論從任何層面考慮,他們都是最適合的。
她甚至有點(diǎn)好奇,那位明大小姐到底給許嘉遇灌了什么迷魂湯。
許嘉遇沉默許久,對蘇黎的那一點(diǎn)心疼不禁又演化成無奈,她似乎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也不太了解狀況。
展雪在許敬宗活著的時候就認(rèn)識她,但一直對她很冷淡,甚至有點(diǎn)鄙夷,看不上她這種普普通通又毫無上進(jìn)心的女人,許敬宗離世后,魏兆華失去靠山,只能按照許敬宗的遺愿去走,和蘇黎母子形成一種綁定共生的關(guān)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展雪是從那時候才開始慢慢接觸蘇黎的,她對她的所有好建立在合作的基礎(chǔ)上,而現(xiàn)在許嘉遇的選擇顯然違背了魏家夫妻倆的利益,而她這時候不僅去投奔,還對人家傾訴,這讓他感覺到莫名的惱火。
腹背受敵,一片狼藉。
這就是他的現(xiàn)狀,夾縫中求生,寸步難行,靠著未來不知道有沒有命享的富貴在慢性自殺,只看是他先涅槃,還是先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