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想給就給了。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泵鞒跆ь^,看他眼睛,“其實你是不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愛你。就算愛你也是有條件的,有要求的?!?/p>
“許嘉遇,不是的,一家人就是會互相關(guān)心的,不需要回報,也不用證明自己值得被愛。畢竟你這么笨這么傻,我還是拿你沒招,你就應(yīng)該知道,喜歡是沒道理的,不管你怎么樣,我都會愛你?!?/p>
一家人……許嘉遇默默咀嚼這三個字,深深看著她。
明初瞇了瞇眼睛,突然拽著他出門:“我看你要被婚禮搞成傻子了,走,帶你出去散散心。”
經(jīng)過玄關(guān),隨手抓了把車鑰匙,“我讓你盯婚禮是想讓你有點事干,沒讓你把自己累成傻子,你倒好,那么多人不用,就非自己盯著?!?/p>
“去哪兒?”許嘉遇被她拽上車,她很少開車,這次卻沒叫司機,徑直坐上了駕駛座。
她開了一輛跑車,紅色法拉利緩慢駛離別墅。
車窗外是傍晚時分,燒紅的晚霞帶著冷調(diào)的灰,光線在慢慢減淡,很快就要入夜了。
“約會?!泵鞒鯇@個詞兒比較陌生,倆人都有點工作狂屬性,坐在會議室談判桌上游刃有余,但對玩樂卻沒多大興趣。
兩個人最多窩在影音室里看看電影,明初自己待著還能看點高雅的,跟他一起看只想調(diào)戲他,沒正經(jīng)完整地看完過一部片子。
有時候也不怪他沒有安全感,他的愛太濃烈,但太濃烈的愛往往就更怕遇冷。
他會是那種追求極致的占有而變得病態(tài)焦慮的人,本質(zhì)是因為害怕失去,需要反反復(fù)復(fù)一遍一遍確認她不會走。
其實如果他開口,只要無傷大雅,她會滿足他很多要求。
可惜他是個啞巴,一邊想要抓緊她,一邊又怕抓疼她。
今天看他這樣子,明初莫名有點愧疚,明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還是晾了他這么久,他執(zhí)著于摳婚禮細節(jié),也是想要僅僅抓住兩個人那點牽絆,好確認她還是他的。
這會兒明初就想帶他遠離這一切,車子開出去的時候,她其實根本沒想好去哪里。
像一場毫無目的的出逃。
只是單純地想要帶他走,去一個可以兩個人待著的地方,遠離一切熟悉的事務(wù),脫離安全的環(huán)境,去一個只能依靠彼此的地方,但又不能太安靜,最好熱鬧一點,可以觸摸到一點煙火氣。
明初最后帶他去了酒吧,酒吧街早就變了模樣,大多數(shù)酒吧都倒閉了,只驚鴻一如既往地開著,裝潢比以前不知道高檔了多少倍,定位也比以前高級了很多,來這里打卡成了一種風尚,生意意外很好。
趙吉出來迎,高高興興地喊老板和老板公,明初被這怪異的稱呼逗笑,揮了揮手說:“不用管,我倆來玩一會兒。”
沒去包廂,找了個寬敞的卡座坐著,服務(wù)生端上來兩杯特調(diào),夜幕初降,還沒上什么人,又熱鬧又不熱鬧的。
明初指了指一旁:“臺球廳保留了?!?/p>
許嘉遇以前常待的地方。
他“嗯”了聲:“跟以前不一樣了?!?/p>
沒以前那么破舊,燈光也不那么廉價粗糙了,看起來布局變化不大,但莫名給人一種哪里都不一樣的感覺。
“你喜歡以前那樣?”明初問他。
許嘉遇搖頭:“沒,就是覺得……那種環(huán)境讓人覺得舒服?!彼α讼?,“那時候覺得我可能骨子里就不是個體面的人,當不了大少爺。”
明初沒附和,也沒反駁,手搭在他肩膀,微微傾身靠過去,臉頰擱在手背上,近距離看他的側(cè)臉:“少賣慘,我知道你其實早不在意了。就想看我心疼,我心疼你就高興了?”
許嘉遇微微勾唇,略側(cè)著頭看她:“那你心疼了嗎?”
“心疼了?!彼騺矶旧啵膊粦T著人矯情,這會兒表情卻很嚴肅,沒有絲毫的玩笑調(diào)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