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陸邵澤很熟嗎?
關(guān)系很好嗎?
她會喜歡他嗎?
他們……會結(jié)婚嗎?
至少,比他合適吧。
“我見過你,”陸邵澤看他久久不說話,以為他心虛,忍不住露出一絲譏諷,“酒吧街,后巷小區(qū)b207,里面住著一個瘸腿的男人。一個月之前,他被警察逮捕了,敲詐勒索,據(jù)說他親生兒子送他進去的?!?/p>
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許嘉遇能感受到自己后背頃刻間布滿冷汗。
那種焦躁混著暴戾在體內(nèi)無限沖撞的感覺霎時涌起,他垂眸無動于衷,好似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卻在剎那間生出扭斷他脖子的沖動。
他的人生就像一直在懸崖上走鋼絲,波瀾壯闊,但岌岌可危。
深呼吸……
冷靜。
許嘉遇,冷靜。
“我沒查你,我那幾天福利院做義工,送福利院的同事回家,正好看到過你。那戶人被逮捕也是聽別人說的,不怪我多注意,你們……某些角度很像。”陸邵澤以為自己點到即止就足夠了,不再贅述,“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除非己莫為。但我也不在乎你們之間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覬覦不屬于自己的東西?!?/p>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溫和,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但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許嘉遇那張慣常冷淡的表情此時陰郁到了極點,他卻突然笑了下,欺身上前,仗著身高優(yōu)勢微微俯身在他臉側(cè):“那你在害怕什么?你應(yīng)該去告訴明初,去啊,告訴她,不是更有效果嗎?”
他甚至從那命懸一線的危機中感到一絲快意,仿佛整個抽離開,俯瞰著兩個人,看,連陸邵澤都看出來明初對這個叫許嘉遇的不一般。
“你……”陸邵澤臉色變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點點頭,“小看你了。”
許嘉遇嘲弄地扯了下唇角,被戾氣裹著,無心跟他拉扯,轉(zhuǎn)身走了。
去他媽的,隨便吧!他的一切都構(gòu)筑在虛空里,看似牢固又搖搖欲墜。他拼盡全力想讓一切都穩(wěn)定在那里,但仍舊無法阻擋它隨時都要傾覆。
那就崩塌算了。
之后的幾個小時里,他都沉默著沒怎么說話,但卻意外很平靜。
想起小時候,許敬宗還沒死的時候,他經(jīng)常騎在他脖子上逛游樂場,有時被他帶去公司,他很忙,總是把他丟在辦公室,年少淘氣的小孩翻上爬下,把里面攪得一團亂,他也沒責(zé)怪過一句。
有次在沙發(fā)上睡著,再醒過來是在他懷里,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在聊項目,桌面上還擺著扔得亂七八糟的玩具。
“小公子真是活潑聰明?!倍鄶?shù)人心知肚明,但也不吝嗇恭維。
因為誰都能看出來他有溺愛這個“兒子”。
許嘉遇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去世得很突然,從生病到死亡兩個月不到,躺在病床上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處理身后事,那時候只有蘇黎陪在病房,許嘉遇大概只去過四五次,每次連半個小時都不到,跟他說話的時間,每次甚至不超過三分鐘。
他記得有次許敬宗問他:“長大了想娶什么樣的老婆?”
年幼的許嘉遇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含義。
蘇黎出言制止:“他還小,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