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我對她沒意思,你不要亂來。只是吃飯。”
餐廳是魏叔叔訂的,鬧中取靜的一棟法式建筑,像商業(yè)區(qū)的住宅,不像個餐廳,進門走很長一段路,又上了個樓梯,餐廳在四樓,沿著裝飾繁復的走廊走了大約十幾米,引路的侍應生推開一扇門。
走廊安靜得聽不到一絲雜音。
許嘉遇要進門的時候,卻無意識轉過頭,在走廊盡頭看到正在打電話的明初,她也看到他,抬眸時笑了笑,揮了下手,大概意思是:知道了,去忙吧。
許嘉遇只覺得胸口堵著點什么,不上不下。
他記得在學校見過她幾次,她出現的地方仿佛總有個無形的結界,只有趙懿寧和陳抒宜還能闖進去,其他人都被隔絕在外。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才會發(fā)現她的疏離和冷淡。如果不是她主動靠近,他可能這輩子都和她說不上幾句話。
有次在學校也不遠不近碰見了,對視的時候,隔著一段距離,她也像這樣朝他笑了下,那時他想上前說句話,但她好像只是禮貌打個招呼,轉頭就跟人聊起來了。
那天他以為她會聯系他,像從前那樣調戲他幾句,但什么也沒有。
自作多情,他忍不住自嘲。
然后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受虐傾向,為什么最近對她有種超出尋常的關注。
她不隨意撩撥他了,不是挺好嗎?
又過了幾天,他竟然在新聞上看到她,一場商業(yè)性質的酒會,她陪在明鴻非身邊,記者采訪她,問了十分冒犯的話,她抬眸,投去銳利壓迫的視線,然后很輕地笑了:“我沒聽清,你剛剛說什么?重復一遍?!?/p>
記者竟然卡殼,那篇報道卻在避重就輕地暗示她性格強勢,缺少悲憫。
第二天,她又照常去學校。
許嘉遇突然覺得她挺不容易。同齡人都還在吃喝玩樂,煩惱假期去哪里玩,刻苦用功些的,也頂多多參加幾個競賽或者活動,學幾項技能。
明初要學的更多,考慮得也更多,每天被各種人期待,又被無數人挑剔,明明還是個少年人,卻要被用各種苛刻的標準要求。
她應該過得挺累的。
隔了這么久,許嘉遇想起那些點滴,竟然感覺到帶著酸痛的心悸。
她真的很過分。
他再一次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怨恨。
包廂人等了許久不見他進來,魏書雪出來,見他:“嘉遇哥哥,怎么不進來?”
他蹙眉,下意識回過頭看那個身影,對方靠在裝飾物的夾縫里,身影被遮住,低著頭正專注地講電話,她應該也是在吃飯,包廂里有人叫她,她便講著電話進去了。
魏書雪順著他目光往那邊看,她沒見過幾次明初,而且就匆匆一瞥,她沒看清,問了句:“誰?。空J識的嗎?是要去打個招呼嗎?!?/p>
許嘉遇搖了搖頭,避開她靠過來的身體,走了進去。
冬天下第二場雪的時候,許嘉遇迎來了自己十八歲的生日。
而蘇黎出了個不大不小的車禍,腿摔斷了,在家里養(yǎng)傷,他沒心情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