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音室里暗冷,這天氣夜里本就涼,她還穿著吊帶,身體是冰的。
他手下摸到蓋毯,想遞給她,但又覺得這行為似有曖昧不妥,于是指尖僵在那里。
“我爸讓你來的?”明初問。
“不是。”
“還是小蘭去找你了?”
“沒有?!彼闯鏊詭嫖兜哪抗?,斂眉輕嘆,自己承認(rèn)了,“我自己過來的。”
“哦……”她拖長音調(diào),意味深長,“你想我了?!?/p>
他沉默,沒反駁她的話,倒也不是默認(rèn),就是覺得她也沒正經(jīng)問,他太較真又掉進她的坑里。
有點煩,但又不知道煩什么。覺得她沒正經(jīng),卻有點討厭不起來。
周圍人對她的評價褒貶不一,很多人說她跋扈、任性,甚至梁笑天講她瘟神,因為只要她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焦點,說眾星捧月也不為過,常常有人為了哄她高興而獻祭其他。
太陽是耀眼的,光芒四射的,也是灼熱的,焚毀一切的。
但許嘉遇覺得她其實什么也沒做,她從來都是這樣的人,討好她她也不會多高興,不討好她也不會被討厭,一視同仁的漠不關(guān)心。
而且最近他總想起她那天在車上說話時的笑,她的笑很悲傷,那如果也是演出來的,她可以直接去考中戲了。
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竟然有點看不清。
“在躲我媽?!彼詈筮€是開了口,“順便看看你還好嗎,不過看來我多慮了?!?/p>
他想,她那天在他面前表露了一番悲傷,即便只是作為朋友,一個寄人籬下的客人,理應(yīng)也應(yīng)該表示關(guān)懷。
這無關(guān)男女之間的感情。
她卻坦然道:“不好,失眠,煩躁,噩夢,吃不下飯……好不容易看著電影睡一會兒,又被你吵醒。”
那雙眼睛盯著他,并沒什么埋怨的情緒,似乎只是很好奇他的反應(yīng)。
許嘉遇張了張嘴:“抱歉,那你繼續(xù)睡……”
明初拽住想要離開的他:“都吵醒了你想跑。陪我說話?!?/p>
“說什么?”他神色還是有點緊繃。
“說說你是不是得賠我睡覺?!?/p>
許嘉遇深呼吸,再次后悔自己過來。
“賠償?shù)馁r?!泵鞒跣?,拍拍他手,“你看你想哪兒去了?!?/p>
顯然,她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