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放了一塊厚重的案板,案板上到處都是碎肉,血漿都漆了一層又一層,李源連罵聲都沒有了。
周遭死寂一片。
外頭突然傳來了叮鈴鈴的聲音。
只隔著地下牢場的一扇窗罷了,殷念從窗里頭看出去,外面那些在冰天雪地中一心兩用控著靈力學(xué)三字經(jīng)的孩子也長大了一些,他們面龐堅毅,走起步來滿是自信,踩著碎陽,左手捧著書本右手拿著法器。
而這扇窗的里面。
他們尖叫著被摁在了那腥臭的案板上。
他們雙手掙扎著,那雙手曾悄悄在這地底深處的每一個不起眼落灰的角落寫下僅有學(xué)會的,人之初,性本善。
“嘶,嗯著點,以后習(xí)慣就好了,他娘的小zazhong敢踹我!”
說著就切了一條腿下來。
慘叫聲變得驟然刺耳起來。
李源忍不住想要轉(zhuǎn)過身。
卻被殷念一把摁住。
另一個男人還在咒罵:“你得了吧,別把人弄死了,都說了,割手指頭,指甲,耳朵,這些位置容易長回來,雖然蟲化后恢復(fù)的快,也不能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吧?總要一茬茬割?!?/p>
“知道了,我就是小小教訓(xùn)一下,放心吧,死不了,都成怪物了,呵呵,還能死的了?”
眼前的場景又虛裂起來。
是李源要撐不住了。
被殷念一只手摁著肩膀,他不敢停,時間不斷的往前走著。
而果真如同他們所說的一樣。
他們被不斷的取走再生的很快的地方。
又過了半年,學(xué)堂也搬到了別的地方。
他們很失落。
說啟蒙課沒有了。
他們覺得那也是他們的啟蒙課。
鋪天蓋地惡心的感覺涌上來,死死扒住殷念。
“我真撐不住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這么惡心的……”他快吐了。
殷念面無表情,一只眼睛的綠色壓都壓不住,她的左半邊手已經(jīng)慢慢的變成了蟲肢的模樣。
她說:“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了?!?/p>
李源下意識轉(zhuǎn)過身:“什么?”
她再一次,在別人的身上,看見了屬于自己的苦難。
這世上所有的悲劇和苦難仿佛如出一轍,總要提醒她生來時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