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娘也是為了護住種苗。”男人不忍的低頭道,“副門主,我們段天門如今幾乎一天就要死好幾顆種苗,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效仿罐娘,用自己的身軀去供養(yǎng)種苗了?!?/p>
“副門主,我們真的很需要殷念。”
“不然,您去問問門主吧?”
副門主余仁在原地踱步,聽別人說起‘門主’兩個字才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p>
“你們先出去,我與門主商量一下?!?/p>
他皺著眉頭,走進了神塔最深處的寒冰室內。
若是腳步不快些,光走著的這一路怕是都要被凍住。
他行過深深幽廊,在一處點滿明火的內室停留了下來。
上頭有張晶瑩剔透的冰床,床上躺著一個渾身焦黑的人,辨不出男女。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這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聲音雖然粗糙,但依然能辨得出,是個女人的聲音,盡管有些蒼老了。
“你來了?”女人睜開眼睛,燒焦的眼皮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冒出火焰似乎要灼進她的瞳仁里,卻又被這無處不在的冰霜鎮(zhèn)壓住,才使得她能續(xù)命至今。
余仁握住她的手,溫和開口喚道:“夫人。”
段天門與萬域的淵源,阿一的女兒?
“你還好嗎?”女人只有一雙眼睛和一張嘴能動,盯著她看了半晌后,“瘦了?!?/p>
“沒有,我吃的好睡得好。”余仁小心翼翼的拿出shi帕子給她擦著漆黑肉焦的臉頰。
“段天門的大家還好嗎?”
余仁擦著的手沒停,“很好?!?/p>
“之前你與我說過的殷念,她愿意讓我們研究她的種苗嗎?”她一口氣說了這么長一句話,有些累的在喘著氣。
余仁手頓了一下。
平靜道:“她會愿意的?!?/p>
女人一聽便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當即有些擔憂道:“阿仁,你,還在恨源兒嗎?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我們有求于人,該禮賢下士,溫和待人才……”
余仁卻‘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李源那chusheng,你莫要再提起!”他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是李源教會了我,什么叫做人心難測,與其去信任一個人,不如直接手握他的弱點讓他保證給我效力。”
他怒容之下藏了很深的痛,“我們對他多好?甚至待他如親子也不為過,可他忘記了我們曾經的宣誓,我們段天門的使命,他不僅偷走了我們好不容易從世家拿出來的盤中界鑰匙,還偷走了種子!”
“他擅自將鑰匙丟進了本不該擁有種苗也不該解放的盤中界,將種子也丟了進去!”
“就是因為他,殷念那個該死的萬域,才拿到了鑰匙,她拿到了種子,現在要帶著她的種苗來對付我們段天門!”
“寬以待人,夫人,你到底要爛好心到什么時候?”
“好,就算殷念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們與她的矛盾也是立場不同,可我永遠無法忘記,李源那chusheng,將不滅火丟到你身上要殺死你的樣子!”
“我不信任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