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碼頭后,朱慕云給二處一科的馮梓緣,去了個電話,向他借個。情報處的檔案,并不是很完整。每個人的檔案,都是由對方自述,只有一小部分經(jīng)過核實。最重要的是,連照片都沒有。
對這樣的檔案,朱慕云是很不滿的。而且還想要張保國的照片,所以才決定,給每個人拍照。從岳陽進入古星的人,如果每個人都能查實的話,其實是能查到很多事情的。只不過,朱慕云只負責(zé)查貨。否則的話,想從碼頭混入古星的抗日分子,來一個就會抓一個。來兩個,就能抓一雙。
“馮科長,能不能借個人用一天?”朱慕云很是客氣的問。他自己雖然也會拍照,與能單獨洗照片。可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別人去做為好。
“朱處長向一科借人,是我們的榮幸。能問一句,是干什么嗎?”馮梓緣笑著說。
“拍照。二處不是從九頭山帶了批人回來么?情報處建了檔案,但都沒照片,我覺得不妥,既然要做就做詳細點。”朱慕云說。情報處對人質(zhì)的甄別,其實只進行了半天時間。真正核實的,只有幾個人。而且,還都是家里有電話的。那些人,出了錢之后,已經(jīng)走了。至于剩下的人,檔案都不齊全。
“每個人拍張照片?那可得不少膠卷。”馮梓緣苦笑著說。人他可以借給朱慕云,但膠卷金貴,用完之后,也難得搞到。
“沒事,膠卷錢由他們出?!敝炷皆普f,羊毛出在羊身上,他才不會擔(dān)心這個問題。給他們拍照片,自然是要收取照相費的。
馮梓緣依然把諸峰派了過來,照相、洗照片,是特工的必修課。拿到張保國的照片后,朱慕云才下班。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諸峰了。當(dāng)了處長,很多事情,已經(jīng)無需再親自動手。
雖然朱慕云去了趟三中,調(diào)查張保國的情況。但回來之后,他卻沒有再接觸張保國。他有種感覺,這個張保國不像一般人。如果過早的接觸,真要是抗日分子怎么辦?自己親手抓到了抗日分子,那可不是立功,而是天大的笑話了。
原本昨天回來后,朱慕云就應(yīng)該與于心玉聯(lián)系。但是,昨天晚上他陪李邦藩到好晚,想去也沒時間。與于心玉約好見面后,朱慕云開著車子去了法租界。
與于心玉見面,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將于心玉送到公寓后,朱慕云才去與鄧湘濤見面。雖然于心玉很是滿,但朱慕云一心要走,她也沒辦法。在克勒滿沙街163號,朱慕云見到鄧湘濤。
“站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朱慕云見鄧湘濤一眼的嚴肅,詫異的問。
“沒什么事,政保局有什么動靜?”鄧湘濤擺了擺手,他確實很煩。
鄧湘濤是以副站長的身份,代理站長。前幾天,重慶任命滕昊祖為新的副站長。唐新回來后,職務(wù)并沒有變動。所以,古星站現(xiàn)在有了三個副站長,他雖然代理站長,但處理事情的時候,就變得很復(fù)雜。
三人的級別一樣,軍銜一致,唐新沒回來之前,滕昊祖對鄧湘濤惟命是從。但今天,滕昊祖提出,古星站的事情,最好能開會研究。畢竟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嘛。雖然滕昊祖說得很客氣,但鄧湘濤已經(jīng)感覺到了,這是要分權(quán)的節(jié)奏啊。
“今天上午,李邦藩下令槍決了賈曉天。同時,把九頭山上的八十來名人質(zhì),交給我處理。對了,站長,這個人你有印象嗎?”朱慕云把張保國的照片,拿給鄧湘濤看。
“這是什么人?”鄧湘濤仔細的端詳著照片,不置可否的問。
“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說是古星三中的地理教師,但還沒查明身份?!敝炷皆茡u了搖頭,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張保國不是地下黨,否則的話,胡夢北早就讓自己營救了。
“沒印象,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鄧湘濤將照片還給了朱慕云,隨口說道。
“有件事很奇怪,九頭山的人質(zhì),送到六水洲的第二天中午,情報處就知道了重慶鋤奸小組,還在九頭山的消息。按照時間推算,當(dāng)時我們也才收到消息不久吧?!敝炷皆普f。他特別關(guān)注細節(jié),在六水洲的時候,特意問起了余國輝,情報處是什么時候放棄甄別人質(zhì)的。
這個時間,余國輝記得很清楚。因為他正要去碼頭用餐,情報處的人,當(dāng)時就將人質(zhì),轉(zhuǎn)交給警衛(wèi)隊,與他同船登的岸。
“這么快?”鄧湘濤皺起了眉頭,政保局知道重慶鋤奸小組在九頭山的消息,是因為警察局得到了客輪被劫的消息,但是,鋤奸小組在九頭山的消息,是鄧陽春在人質(zhì)回到六水洲的當(dāng)天晚上,才向自己匯報的。
當(dāng)時,他因為鄧陽春抓到李邦藩,非常的興奮,并沒有注意這個細節(jié)。鄧湘濤猛然一驚,他記得很清楚,自己將鋤奸小組的消息,是告訴了滕昊祖和井山的。難道說,這兩人當(dāng)中,會有泄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