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到碼頭后,古星三中的校長黎立群,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他是替張保國交保證金的,所謂的保證金,是朱慕云想出來的名義。保證金與贖金,只是換湯不換藥,意義完全是一樣的。
“朱長官,我是來交保證金的。”黎立群到了碼頭后,總算知道朱慕云的身份了。
但黎立群又很驚訝,朱慕云只是政保局經(jīng)濟處的處長,就算他不知道政保局的機構(gòu)設(shè)備,但經(jīng)濟處是干什么的,他還是知道。
“黎校長,怎么是你來交保證金?”朱慕云意外的說,按照張保國說的地址,朱慕云派人去核實,發(fā)現(xiàn)那里無人居住。而張保國的檔案里,是有老婆孩子的。后來張保國解釋,他老婆孩子,都在老家,這次沒有跟著他回來。
“張老師家里沒人,昨天下午,他家鄰居特意到學校告訴我,才知道原來張老師被你們扣押在這里。”黎立群淡淡的說。對朱慕云收保證金的行為,他很是不滿。
“他家里沒有其他人么?”朱慕云問。張保國既然給了地址,想必是有人的。但警衛(wèi)隊的人過去,不管怎么敲門,都沒有人回應(yīng)。最好只好把信塞進門縫里,原本昨天就應(yīng)該有人來交保證金才對
但今天才有人來,而且還是黎立群,這倒是出乎意料。張保國只是三中的一名普通老師,黎立群這個校長,不應(yīng)該對他這么好吧?
“他老婆沒有回來。朱長官,這是五根金條,請你給我出具收據(jù),并且馬上放人?!崩枇⑷喊盐甯饤l,擺到朱慕云的辦公桌上,冷冷的說。讓他來交錢領(lǐng)人,實在是辱斯文。
“黎校長,這個保證金的意思,是防止他突然離開古星。收據(jù),肯定不會有。而且,你還得寫一份保證,如果張保國在調(diào)查結(jié)束前,突然離開古星的話,你是要擔責任的?!敝炷皆普f。
“你們這不是強盜作風么?”黎立群生氣的說。
“連你都不敢保證,我們怎么敢肯定他就不會是抗日分子呢?”朱慕云一點也不生氣,微笑著說。
“這是五根金條,如果你不放人,我就要到教育局、市政府去申斥?!崩枇⑷赫f。
“隨時歡迎?!敝炷皆坡唤?jīng)心的說,政保局是什么單位?情報機構(gòu),專職對付古星的抗日分子。不要說教育局、市政府,就算是省政府,也不會有人理睬他。
“那我就去報社,在報紙上揭露你們的黑暗。”黎立群威脅著說,這個時期,言論還是比較自由的,就算他在報紙上罵汪先生,也不會有太大的罪過。
“我們是按原則辦事,如果黎校長因為與報社有關(guān)系,就可以無端指責我們,那也沒辦法。這樣吧,你作為他的擔保人,寫一份材料,我可以把人交給你?!敝炷皆普f,他還真的擔心報紙。一旦輿論同情張保國,他還真的會有很大的壓力。搞不好,不但張保國的五根金條拿不到了,其他人的保證金,也都得退還。
“材料我是不會寫的,張保國是我們?nèi)械睦蠋?,為人正直、本分,根本就不會是什么抗日分子。你這是誣陷,是對教育界的污辱?!崩枇⑷赫f,他無形中,將張保國的問題,上升到了整個教育界。一旦朱慕云對付張保國,那就是與整個教育界為敵。
“黎校長,現(xiàn)在你坐我在這里,張保國還是不會回去。最后吃虧的,還是他。這樣吧,張保國走的時候,會寫一份保證,你作為擔保人,在上面簽字。這只是履行一個程序,我們放人,也不能隨便亂放吧?”朱慕云說。
“好吧?!崩枇⑷河X得朱慕云像個無賴,聽說他也是讀過書的,怎么就變得這么壞了呢?都說政保局的人,吃人不吐骨頭,果真如此。
朱慕云這才收下金條,帶著黎立群去了六水洲。但在六水洲,黎立群提出,要與朱慕云一起去見張保國,卻被朱慕云拒絕了。
“還有幾句話要問問他?!敝炷皆茡u了搖頭,他怎么會讓黎立群先去見張保國呢。
朱慕云把黎立群留在警衛(wèi)隊的辦公室,自己去了反省院見張保國。再次見到朱慕云,張保國還真有些緊張。他自認,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但朱慕云為何,總是這么盯著自己呢?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愿意交錢,朱慕云也應(yīng)該拿到了錢,怎么還不放人呢。
“張保國,你的錢是誰給你來交?”朱慕云問。
“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是我的朋友吧?!睆埍従彽恼f,朱慕云問的問題雖然很普通,但卻很較真。說錯一句話,就會被他抓住不放。
“會是哪個朋友呢?”朱慕云又問。
“長官,我的朋友很多,我怎么知道會是哪一個呢?”張保國無奈的苦笑著說。
“你在三中教地理,總共教了幾個班?”朱慕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