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現(xiàn)在,政保局的人大部分人都下班了。朱慕云再去政保局,就顯得有些異常。就算他以匯報鄧湘濤的行蹤為掩護,但如果落在有心人眼里,還是會覺得奇怪。
還有那個暗號,就算朱慕云能畫好,也讓一般人察覺不到。讓馮梓緣緊急撤離的暗號,是在紅磚縫隙里,用粉筆寫一個“7”字。甚至,上面的那一橫要比較長,是一塊磚的三分之二,看上去不像個7字,反而有點像一個橫折的筆畫?;蛘呤钦l無聊,畫著玩的。
這個暗號,畫起來簡單,可以找比較隱蔽的地方,只要馮梓緣能看到就行。但是,馮梓緣能看到,其他人也能看到。政保局的人,記憶力都不會太差。能在情報處混的特工,更是人堆里的精英。
如果有人下午沒有見到這個暗號,而朱慕云在政保局出現(xiàn)過后,就有了這樣的暗號,是不是會讓人聯(lián)想,這個暗號與朱慕云有某種關(guān)系呢?
當(dāng)然,所有在鎮(zhèn)南五金廠的人,都有可能畫這樣的暗號。但是,朱慕云也會進入嫌犯名單,甚至有可能是最大的嫌疑人。
細節(jié)決定成敗,一次失誤,足以斷送一名最優(yōu)秀的臥底。可是,相比馮梓緣的安排,朱慕云覺得,這個險值得冒。畢竟,馮梓緣在政保局的表現(xiàn)出色。兩人雖然沒有交集,但情報處的很多行動,都是馮梓緣及時透露的。
“局座,你還沒下班吧?”朱慕云隨后,給李邦藩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他要通知馮梓緣,自然得去趟鎮(zhèn)南五金廠。而要去政保局,就得有一個合適的借口。這個時候與孫明華,或者政保局的其他人聯(lián)系,都是不合適的。
當(dāng)然,如果李邦藩沒在政保局,朱慕云是不會給他家里打電話。到時候,他就得啟用備用方案。比如說,先讓華生去庶務(wù)科,再想個理由,給自己也能去。又或者,通過何梁的一處。
“是的,有事?”李邦藩問,一般情況,他要晚上十點左右才會回去。反正在家里也辦公,何必這么麻煩呢。
“我收到消息,鄧湘濤出現(xiàn)在古昌。”朱慕云壓低聲音說,要用合理的方式見到李邦藩,只有情報和金錢了。
朱慕云與李邦藩的金錢交易,都是在他家里完成的。想去政保局,必須要有分量的情報。鄧湘濤的情報,當(dāng)然很有分量。如果能抓到鄧湘濤,完全有可能像姜天明那樣,將整個古星區(qū)一網(wǎng)打盡。
特高課與軍統(tǒng),因為黃衛(wèi)軍的關(guān)系,其實已經(jīng)在進行某種意義上的合作。如果能抓到鄧湘濤,李邦藩又能重建一處。由鄧湘濤擔(dān)任處長的一處,一定會是政保局最厲害的一個部門。
“你過來說?!崩畎罘@喜的說,朱慕云去古昌,竟然有意外收獲?
朱慕云提供的這個情報,絕對是非常準(zhǔn)確的。此時的鄧湘濤就在古昌,只是,古昌的日偽特務(wù),想要找到鄧湘濤,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朱慕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李邦藩的辦公室,鄧湘濤在古昌的情報是真實的,他需要做的,是不讓李邦藩懷疑他的情報來源。
向李邦藩匯報工作,本是朱慕云找到借口。所以,情報必須是真實可靠的,而且分量還要重。透露鄧湘濤的行蹤,分量非常重,情報也確實是真的。
“消息可靠嗎?”李邦藩見到朱慕云后,問。得知這個消息后,他也有些激動。
李邦藩在古星的最大對手,就是鄧湘濤。至于地下黨,雖然也是帝國的巨大隱患,但他們就像見不得光的老鼠,總是躲在地底下。只有軍統(tǒng),敢與日軍正面對抗。李邦藩擔(dān)任政保局后,也一直以抓捕鄧湘濤為頭等大事。
“絕對可靠,我的線人見到了鄧湘濤。”朱慕云篤定的說,他現(xiàn)在,只希望李邦藩不要太尋根究底。至于這個線人,只要過了今天,鄧湘濤就會給自己安排好的。但現(xiàn)在,他也無法描述得很清楚。
“軍統(tǒng)已經(jīng)襲擊了古昌憲兵隊,鄧湘濤還去古昌干什么?”李邦藩奇怪的說。
“局座,我想再去趟古昌,一定要親手抓到鄧湘濤,把他帶到你面前?!敝炷皆凄嵵仄涫碌恼f。
“不必,此事還是交給情報處?!崩畎罘獢[了擺手,朱慕云的忠誠他絕不懷疑,但能力實在令人擔(dān)憂。他可不想,古昌憲兵隊的事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