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與鄧湘濤,有約定的緊急聯(lián)系方式。他到辦公室拿出一個早就準(zhǔn)備好的信封,在碼頭的郵筒寄了出去。
信封上的地址,街道是真實(shí)的,但門牌號并不存在。送那個街道的郵遞員,是朱慕云早就安排好的。他接到這封信后,會送到另外一個地址。里面的信,沒有任何內(nèi)容,只是一張白紙,就算有人拿到,也不會有問題。但鄧湘濤拿到信后,就能明白,這是朱慕云要求緊急見面。
晚上,朱慕云去了原來的日租界,這里有幾條街,全部是日本人開的商店、酒館、會所之類。朱慕云到了其中一家酒館,進(jìn)了榻榻米,化了妝的鄧湘濤,已經(jīng)到了。
鄧湘濤嘴唇粘了丹仁胡須,戴著一副黑色圓形眼鏡,西裝革履,盤著腿坐在榻榻米上,如果不開口的話,像極了日本人。而朱慕云進(jìn)來的時候,也是說著日語,他們在這樣的地方見面,看似危險,實(shí)則非常安全。
“你們現(xiàn)在還好吧?”朱慕云低聲問,榻榻米的包間,只隔著紙糊的隔板,可低聲說話,外面未必能聽到。而且,這里絕大部分是日本人,能聽得懂中國話的,少之又少。而且,鄧湘濤也會點(diǎn)日語,兩人偶爾也說幾句,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都在法租界,安全暫時沒問題,但不是長久之計(jì)?!编囅鏉f,整天這樣的大搜捕,時不時的戒嚴(yán),他們身份敏感,又沒有固定職業(yè),根本經(jīng)不起盤查。
“實(shí)在不行,我再給你安排地方?!敝炷皆普f,他的防空洞,原本是給自己準(zhǔn)備逃命用的,可現(xiàn)在,鄧湘濤的安全,與自己同等重要,只能與他們共享。
“你那還有備用地點(diǎn)?”鄧湘濤驚訝的問。
“房子的事情,還沒有辦妥,但我那里暫時可以住。”朱慕云說。
“你那里?不行。”鄧湘濤堅(jiān)定的搖了搖頭,朱慕云現(xiàn)在的身份,比他更重要。寧可自己暴露,甚至犧牲,他也不能讓朱慕云出事。
“那這樣,你給我?guī)讖堈掌医o你們每人辦幾張安居證,每到一個地方,就換一張安居證。”朱慕云說。
“這沒問題。但會不會給你添麻煩?”鄧湘濤問。
“不會,因?yàn)榘簿幼C是假的。當(dāng)然,只是沒有檔案,其他一切基本都是真的?!敝炷皆普f,他雕的章子,連自己都很難分辨真假,更不用說那些臨時檢查的人了。
“你約我緊急見面,不會只是跟我說這事吧?”鄧湘濤問,他的安全不重要,至少目前,還沒有問題。
“我說的是孟子的事?!敝炷皆普f。
“趕緊說?!编囅鏉Σ坏恼f,這是他最為關(guān)心的事,剛才要不是被朱慕云打岔,他早就應(yīng)該問起了。
“據(jù)我所知,這次的全城戒嚴(yán)、大搜捕,名為搜捕殺害孟子的兇手,實(shí)則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另外,我偶爾得到一個消息,姜天明新展的人,最近很順利?!敝炷皆铺嵝阎f,他不能把李天明的電文內(nèi)容告訴鄧湘濤,但話也只能點(diǎn)到為止。
“你還有懷疑姓李的?”鄧湘濤低聲問。
“不是懷疑,而是斷定。你最近與上面有聯(lián)系嗎?”朱慕云問。
“沒有,我們走的急,東西都放在花滿橋?!编囅鏉f,昨天的事出來后,他馬上現(xiàn),街上的情況不妙,當(dāng)機(jī)立斷,馬上帶著鄧陽春和戴曉陽,進(jìn)入法租界。
“你知道這里,有多少潛伏組嗎?”朱慕云問。
“不知道,這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更是你不能打聽的事?!编囅鏉龘u了搖頭。
“如果我告訴你,有兩個潛伏組,現(xiàn)在歸他領(lǐng)導(dǎo),你會怎么想?”朱慕云問。
“什么?這不可能?!编囅鏉蝗徽玖似饋恚瑓柭曊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