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只是大概知道對方的身高,根本沒有看清相貌。但是,他把車牌記了下來。在法租界,軍統(tǒng)的能量要比地下黨大。朱慕云甚至都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花滿橋66號。
進門之前,朱慕云拿出一個口罩,他可不想讓鄧陽春知道自己的身份。對朱慕云來說,越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越安全。
聽到兩長三短的敲門聲,鄧湘濤馬就開了門。見是朱慕云,將他領(lǐng)到了樓上的房間。鄧陽春做完手術(shù)后,就在一樓的房間休養(yǎng)。鄧湘濤能開回春藥鋪,也懂些醫(yī)理,一般的換藥打針,還是沒問題的。
“你要不來,我也得去找你?!编囅鏉p聲說。
“出什么事了?”朱慕云驚訝的問,軍統(tǒng)最近應(yīng)該沒事才對。
“孟子超叛變了?!编囅鏉従彽恼f,作為軍令部二廳古星諜報組的組長,孟子超的叛變,會讓這個諜報組全軍覆沒。
而且,所有與這個諜報組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其他情報人員,全部面臨危險。
“他跟我們有關(guān)系?”朱慕云一愣之后,馬上問。
“今天我的交通失去聯(lián)系,幸好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這里,否則麻煩就大了?!编囅鏉f。
花滿橋66號,是朱慕云設(shè)立的據(jù)點,之前軍統(tǒng)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鄧湘濤在內(nèi)。不管他的交通是否被日偽情報部門抓獲,這個地方都是安全的。
“所以說,我們得多準(zhǔn)備幾個安全屋?!敝炷皆七B忙說。
“總部已經(jīng)批準(zhǔn),再建一個這樣的安全屋。另外,庫里科夫斯基回到重慶后,上面獎了五千元,加上之前這里的四千元,一萬三千元,很快就會送過來。”鄧湘濤說。
“才一個啊?!敝炷皆朴行┻z憾,雖然他能大賺一筆,可如果多再幾個,自己豈不是賺得更多。有了這一萬三,張光照手里的那些房產(chǎn),應(yīng)該都能買下來。
“你小子,現(xiàn)在是不是鉆到錢眼里了?”鄧湘濤不滿的說,朱慕云什么都好,就是有一個小缺點,愛錢。
從事其他職業(yè)的人,喜歡錢是沒有錯的??梢粋€情報人員,如果太過喜歡錢的話,就容易壞事。對情報人員來說,他們過手的許多情報,隨時都能變成一筆巨款。只要他們動動歪腦筋,馬上就變質(zhì)了。
“有錢才好辦事,現(xiàn)在想做點事,樣樣離不開錢?!敝炷皆普f。
“對了,你來有什么事?”鄧湘濤問。
“剛才我在經(jīng)濟處,看到一個神秘人員。沒有看清相貌,但記住了他的車牌,你幫我查一下?!敝炷皆茖懴乱唤M數(shù)字。
“明天通知你?!编囅鏉f,只是查一個車牌,只要花點錢,就能辦到。
鄧湘濤突然想起剛才朱慕云的話,在敵占區(qū),想要長期潛伏,就得敢花錢、會花錢才行。當(dāng)個守財奴,既沒有人緣,也難以搜集到有用的情報。
“哥,剛才是誰?。俊编囮柎弘m然不知道朱慕云來了,但他卻聽到,有人到了這個地方。他跟鄧湘濤是堂兄弟,有外人的時候,他喊組長。沒有外人的時候,就是堂兄弟。
“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编囅鏉龘u了搖頭,朱慕云的身份,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算是與總部聯(lián)系,他與只報上朱慕云的代號:三老板。
第二天,郭傳儒早早帶著老婆孩子到了碼頭,今天是他第一天上工,得給朱慕云一個好印象才行。而且,第一頓飯,更得賣力。
“碼頭內(nèi)部不能生火,食堂和伙房,都必須建在外面。暫時先搭個棚子,等以后我們的檢查場建好后,就有正規(guī)地方了。”朱慕云說。
“不管在哪里,炒出來的菜,味道都不會變?!惫鶄魅逍判臐M滿的說。
朱慕云讓碼頭的商家派了輛車,帶著郭傳儒和一個班的士兵,進城采購油米柴油、鍋瓦瓢盆等吃飯的家伙。郭傳儒是古星人,又在飯店干了多年,朱慕云給了他一百元法幣,所有東西,一趟就全部買了回來。
郭傳儒帶著老婆兒子在外面忙著做飯,其他士兵則幫著搭棚子。中午的時候,外面就飄來一股肉香。郭傳儒的手藝還不錯,雖然只是炒大鍋菜,但也比一般的伙夫強得多。
而朱慕云,自然享受特別待遇,郭傳儒單獨給他炒了四個菜:大片牛肉、紅燒魚、辣子雞、口水鴨。
“你把余排長,還有任紀(jì)元、王強叫上來。另外,再炒幾個菜,送到局里給處座嘗嘗。對了,加一份壽司?!敝炷皆普f。
等郭傳儒一走,朱慕云馬上給李邦藩去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