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訊室,賈曉天已經(jīng)被吊了起來,雖然沒有像憲兵隊那樣,用一外鐵鉤子,鉤住他的下巴。但將他雙手吊著,讓他腳尖立地,時間一長,會非常痛苦。
“局座,我是冤枉的,那娘們滿嘴謊話,你可千萬不能信她?!辟Z曉天大叫著說。他進(jìn)了審訊室后,越想心越寒,越想越覺得害怕。自己這次本想陷害李邦藩,但卻被沈雨珊騙了。自己以前不是共產(chǎn)黨,現(xiàn)在、以后都不會是共產(chǎn)黨。
“她哪句話是假的?”姜天明冷冷的問??吹匠髴B(tài)畢露的賈曉天,倒覺得自己被他的滿嘴胡話騙了。
“我從來沒有讓她去過松鶴樓,更加沒有讓他送什么情報啊?!辟Z曉天哭喪著臉,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姜天明相信自己,倒也罷了。如果他相信了沈雨珊的話,自己恐怕再也走不出這間審訊室了。
但看現(xiàn)在這陣勢,恐怕姜天明更相信沈雨珊一些。他叫苦不迭,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么急著要扳倒李邦藩干什么,等沈雨珊完全上勾之后,再動手也不遲啊。
“那好,我問你,沈雨珊是不是地下黨?”姜天明沉聲問。
“她就是個白癡,怎么可能是地下黨?!辟Z曉天苦笑著說。
“她跟你有仇?”姜天明又問,誰都看得出來,沈雨珊涉世未深。像這樣的人,誰又舍得為難她呢。
“我以前跟她從來不認(rèn)識?!辟Z曉天搖了搖頭。
“那她為何要陷害你?”姜天明冷冷的問。
“我也不知道。局座,我真是冤枉的,老馬,你給我說句話啊?!辟Z曉天大叫著說。從金松弄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前面沈雨珊回答,還算正常。但越到后面,就越是胡言亂語。
“我知道的,全部向局座匯報了。”馬興標(biāo)說,賈曉天的事情,性質(zhì)非常惡劣,他怎么敢隨便說話。如果說得不好,恐怕自己也會被懷疑為賈曉天的同黨。他太知道姜天明的性格了,從骨子里就不相信任何人。一旦被他懷疑上,一輩子都會留下根。
“你不用再說了,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全部指向了你,‘科長’?!苯烀髡f,他突然明白了,賈曉天就是隱藏在政保局的地下黨。否則的話,就只有另外一個可能,沈雨珊是地下黨。
沈雨珊連抗日組織有哪些,都不甚清楚,又怎么會是地下黨呢?賈曉天就不一樣了,他以前在軍統(tǒng),后來叛變進(jìn)入特工總部。在經(jīng)濟(jì)處被查后,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fā)泄,如果被地下黨蠱惑的話,還真的有可能投入共產(chǎn)黨的懷抱。
“賈曉天,你是不是經(jīng)常去松鶴樓?”陽金曲好像也明白了,問。施興民最近的情報,都是從松鶴樓取的,而且情報上面,都寫著“科長”。
“沒錯?!辟Z曉天一愣,他不知道陽金曲怎么會關(guān)心這個問題。
“你是不是經(jīng)常在二樓臨街的包廂?”陽金曲又問。其實他的手下,早就向他匯報過,賈曉天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間包廂。只是,他對賈曉天從來沒有懷疑,并沒有意識到,賈曉天真的可能是科長。
“是啊,松鶴樓的老板知道我喜歡清靜,只要我去了,一般都會留給我。”賈曉天說。
“老賈,你還是招了吧?!标柦鹎従彽恼f,他不知道賈曉天是從什么時候變質(zhì)的,但此刻,他的判斷與姜天明一致,自己一直以來尋找的地下黨臥底,很有可能就是賈曉天。
政保局的其他人都走了,但朱慕云并沒有走。今天的事情,還不算完。
“處座,我給沈小姐另外準(zhǔn)備了一棟房子,也在東興路,離這里不遠(yuǎn)。”朱慕云說,這是上午就在準(zhǔn)備的事,這次由三公子負(fù)責(zé),所有的家具擺設(shè),全部與金松弄的房子一樣。
“有心了。”李邦藩點了點頭,朱慕云做事就是細(xì)致,被特務(wù)搜過的房間,就算他再住進(jìn)去,心里也總會不舒服。沈雨珊是個喜歡干凈的人,甚至有點潔癖。
“局座,賈曉天居心叵測,我看他不像姜天明的手下,倒像是中共的地下黨?!敝炷皆仆蝗徽f,賈曉天畢竟是姜天明的手下,又是他從上海帶來的,曾經(jīng)還是軍統(tǒng)。說賈曉天是地下黨,很難讓人信服。但如果李邦藩出手,要坐實賈曉天的罪名,就容易得多了。
“未必?!崩畎罘溲叟杂^,雖然賈曉天有很大的嫌疑,但這中間還有疑點。
“沈小姐,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要不是我讓賈曉天布置你的房間,也不會有這么多事了?!敝炷皆埔荒樓敢獾恼f。
“沒關(guān)系。邦藩,這棟房子,還是還給朱先生吧。”沈雨珊望著李邦藩,說。被十幾陌生人到處翻動,她確實很不舒服,哪怕房子再好,也不想再進(jìn)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