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廟之中。
此時此刻,李十五望著那道雪白紙人身影,一時之間,只覺得神魂顫栗。
對方那雙狹窄細長,似笑非笑的紙瞳,更是仿佛能勾魂奪魄一般,將他呼吸都遏住。
“紙……紙道人!”
“白曦傳我道,爻帝知我名……,你可不能亂來……”
李十五又是那套通用話術(shù),卻見紙道人,以一根白紙化作的手指,輕輕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動作。
他的嗓音,更是有一種輕風(fēng)翻起書頁時,那種清爽利落之感。
“李十五小友,上次我離去時,可是對你說過的,等下次再見面時,要吃你一只眼的?!?/p>
“現(xiàn)在,我來了!”
“你的眼,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話,李十五強迫自己那顆快蹦出來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紙道人,你為何想吃我眼?可否明言!”
“無它,感覺可口而已?!?/p>
“可口?”,一時之間,李十五眸中困惑漸生,滿是不解。
想了想,又開口道:“你只吃眼睛?我這兒還有挺多腿的,可以涮著吃,烤著吃,又或是蘸著小料用來生吃。”
“實在不行,我還有一顆人頭,若是你愿意,用來煲一鍋人頭湯也挺不錯的,最好熬到骨肉脫離,湯汁濃稠雪白?!?/p>
“我從前時候,最擅長用猴頭來熬湯,你若懶得動手,我來幫你熬人頭湯,就用我自己的頭?!?/p>
紙道人:“……”
他道:“住嘴,你是妖還是我是妖?”
小廟之中,只點了一根紅燭。
火光跳動間,將紙道人影子拉得老長,只見他盤膝而坐,一對紙瞳就那么盯著李十五。
“別……別一直盯我成不!”
“咱可不是紙人!”,李十五或是被盯得頭皮發(fā)麻,無厘頭冒出來這么句話。
紙道人不以為意,只是突然開口問道:“在青羅鎮(zhèn)時,你與我提及‘種仙觀’三字,詳細說說!”
李十五一怔,沒過多猶豫,也沒過多追問,只是三言兩語間,講了剝皮種仙一事。
他不怕別人覬覦種仙觀。
怕的是,他詢問很多人,哪怕白曦,都是對其一無所知,這才是讓他心中惶恐,難以自控。
小廟中,紙道人露出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