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21第 21 章（第2頁）

這時候，看著孩子們澄澈的雙眼（忽略族長孫子），池明崖覺得，雖然程氏族長不做人，但是來族學寫名單這個提議正經(jīng)不錯，自己日后如果外放地方，也可以多去學里走一走，激勵學生們讀書要立志。

直到打發(fā)走了族學里的小學生們，池明崖才在眾人的簇擁下默寫出了今年的進士名單。

程曦和趙陸占據(jù)了非常有優(yōu)勢的位置，心里默默數(shù)著中了進士的朋友有哪些。

“多謝池大人，要不是池大人，我們怎么也不會知道今年是哪些青年才俊蟾宮折桂啊?！弊彘L吹捧地非常生硬。

看完了名單的程曦聽了忍不住感慨，這也就是族長投胎投地好，不然就他的讀書水平和拍馬屁水平，哪里能夠有現(xiàn)在這么錦衣玉食的生活？

族長這種智商和情商都不高的人是怎么掌握這個宗族的？程曦剛疑惑了一瞬，就反應(yīng)過來：靠淺顯栽贓的陰謀詭計和不做人?。?/p>

池明崖平日里并不少人討好，對于族長這些說法，聽到耳朵中那是一點波瀾都沒有，所以也只是笑著謙遜：“程族長言重了，便是沒有本官，今年進士的同年錄遲早也會傳來?！?/p>

“那怎么能一樣呢？”族長連忙說道：“要不是池大人，等京城的同年錄編制出來，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池明崖但笑不語。

如果別的人這么說，特別是偏遠地區(qū)的人這么說，池明崖或許會相信。

畢竟這些地方向?qū)W的風氣并不濃厚，比如自己老家的鄉(xiāng)村，可能幾年之后，村里人也不知道今年中了進士的到底是哪些人，來自哪里，年齡幾何，名字又是什么。

但是程族長這話，池明崖半點不信，因為這里是江南。

根據(jù)池明崖之前看到的戶部的統(tǒng)計，江南在話本和書籍經(jīng)營上的稅收超過了整個北方六郡和西南三郡的總和，根據(jù)這些消耗量估計，江南至少有一成的男性能夠識字。

雖然識字不等于進學，但是在大虞，這個識字率已經(jīng)是遙遙領(lǐng)先，甚至吊打京城了。

不提程族長的兒子是福建巡撫的幕僚，春闈名單一出來，就會有人立刻向這些封疆大吏報信，有這一層關(guān)系的程族長怎么也不可能幾個月都拿不到今年的進士名單，就是程族長真的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以江南地區(qū)的文風，沒兩個月商人們就能到處兜售同年錄。

甚至街頭巷尾的八卦也會從運河案件和南北榜變成有哪些進士自己認識。

要不程曦怎么說程族長這拍馬屁水平不行呢？這話說的雖然捧了池明崖，但是只要是個腦子清楚的就知道人說的是假話，又能有多高興呢？

不過……程曦看了看少族長，又看看池明崖，心里也有一些明悟：族長未必不知道自己馬屁拍的假，但是他只要達成別讓池明崖找麻煩的目的就可以了，沒必要研究池明崖的喜好。

畢竟池明崖就算被拍爽了，難道還會給族長什么好處不成？

有那個功夫，族長他還不如思考一下如何幫自己二兒子牢固在福建巡撫跟前的地位。

但是同樣的，程曦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討好池明崖——現(xiàn)在兩人是互利互惠的關(guān)系，給池明崖師弟當師爺，估計不會是個輕松活。

這般情況下，池明崖難得離開一個地方的時候，沒有被十里相送，一時都有點不習慣：自己推脫送別的腹稿都打好了，結(jié)果沒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