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大橋鎮(zhèn)的時候,王占奎打來電話問陸安要不要他陪著過去一趟,陸安情緒很是低落,只是搖搖頭,說了聲不用后,便把電話掛斷。
然后又給卓雅打了過去,在來大橋鎮(zhèn)的路上,陸安每隔一會都會給卓雅打一下電話,可是每次都是無人接聽,這讓陸安心里在沉悶的同時感到了一絲恐慌,突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生怕卓雅想不開做什么傻事來。
等車子到了鎮(zhèn)派出所大門口,卻被派出所的警察給攔了下來,說是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吳虎聽了就搖下車窗,探出頭去,瞪著牛眼對那名警察喝道:“瞎眼了是吧,陸縣長是什么閑人!”
那名警察低頭瞥了一眼車牌,頓時臉色一變,趕緊解釋的說道:“領導,真是抱歉,今天晚上鎮(zhèn)上出了大事,不太平,遇害者的家人正在大鬧派出所,所以檢查的嚴格了些,抱歉、抱歉!”
陸安坐在車中,確實看見一群悲痛欲絕的人正在和警察對峙著,隨時可能沖進派出所去,就皺眉對吳虎說道,“讓他通知他們所長過來一趟?!闭f完,便閉目不再吭聲。
過了一會,派出所的新所長姚大柱就親自迎了出來,吧陸安帶到了派出所小會議室內(nèi)。
陸安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卻一直沒有吭聲,等又一支煙抽完后,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馬超是自己自首的嗎?”
“是的,陸縣長!”姚大柱小心翼翼的回答。
陸安點了點頭,估摸著馬超保命應該沒問題,但是無期可能是鐵定的。
“外面鬧事的受害家屬一定要安撫好,切不可亂來?!标懓矎囊巫由险玖似饋?,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沉聲道:“安排我見馬超?!?/p>
“好的!”姚大柱答應一聲,讓人下去把馬超帶了進來,然后吩咐旁邊的人打開手銬,朝著陸安示意一眼后,帶著下屬靜靜的退了出去。
等其他人都走后,看著眼前的馬超,陸安發(fā)現(xiàn)他忽然好像老了很多似的,眼睛中布滿了清晰可見的血絲,以前最注重的發(fā)型,現(xiàn)在也是變的極其窩囊,如稻草一般,整個人似乎沒了神兒一般。
馬超見了陸安,就如同小孩子一般,不停的流眼淚低聲哭泣。
“哎……”陸安從心底里嘆息一聲,不知如何說起,過了一會才輕聲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你這是何苦呢?卓雅嫂子這么好的女人,你不好好珍惜,卻……”
這個時候說這些話,陸安感覺似乎有些不地道了,后面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看著馬超這么一個大男人凄慘的低聲抽泣,陸安心里也是一陣酸楚。
“陸縣長,我……我后悔?。 瘪R超沒忍住再次掩面痛哭,哭了一陣子,情緒恢復一些后,才暗自傷神道:“我對不起我父母,對不起卓雅和我那才幾歲的孩子,陸縣長,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沾上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毀了我一生啊……
陸縣長,我有件事求你,這次即便我死不了,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出監(jiān)獄的大門了,我想請求幫我照顧一下你嫂子和瑤瑤。
你嫂子這人太善良,根本不知道社會的險惡,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整天還是一副天真的模樣,相信什么純真的愛情。
這世界上有個屁的純真愛情,她就像活在童話里期待王子到來的公主,只不過被我這小矮人給困住了手腳。你嫂子長的太漂亮,打她主意的絕對不在少數(shù),這次我出事了,肯定會有好些動機不良的蹦出來,想要乘虛而入,陸兄弟,請允許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我希望你能幫我照看著你嫂子……”
陸安在推開審訊室的門時,馬超最后一席話讓陸安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陸兄弟,我知道你其實是喜歡卓雅的,這一點,你在鎮(zhèn)上工作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中間隔了一層無法逾越的障礙,使得你壓抑了對卓雅的感情。
卓雅自嫁給我以來受了不少委屈,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兄弟,等我和她離婚之后,如果你不嫌棄就將她給娶了吧,把她交給你我一萬個放心,只是……只是記得對瑤瑤好點!”
……
從派出所離開,陸安又去了一趟馬超父母家,瞧見兩位花甲老人悲痛欲絕的模樣,陸安心里一酸,差點沒流出眼淚來。
安慰兩人老人一陣子后,輕輕推開小臥室的房門,靜靜的看了會兒熟睡中的馬瑤瑤,見她睡覺時嘟著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陸安苦澀一笑,輕輕伸手在她可愛的臉蛋上摩挲幾下,然后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寫上密碼,放在了的床頭,然后才嘆氣的離開馬超父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