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洪嘆了口氣道:“這比咱們的佛郎機炮高出好幾倍啊,可惜皇上并不重視?!?/p>
張參將沒辦法,只能立即發(fā)動第二波更猛烈的攻勢,但見炮聲轟隆,硝煙漫天,金陵水師的船只一波接一波地往前沖,試圖攻破賊人的水寨,而水寨中的利箭嗖嗖的往外射,島上的火炮也在不停地咆哮,不時有人中箭落水,喊殺聲和慘叫聲響作一片,鮮血把周邊的江水都染紅了,戰(zhàn)況十分慘烈。
“易大人,島上的賊人防守太嚴密了,弟兄們傷亡太大,不能再硬來了,得撤下來另想他法破敵。”張參將滿頭大汗地登上易洪的座船請求道。
“可不是,前怕虎后怕狼,如何能成大事!”眾武官紛紛出言附和,唯賈環(huán)默不作聲,只用望遠鏡密切地關注著戰(zhàn)局。
私下沒人的時候,易洪喜歡假惺惺地叫賈環(huán)一聲環(huán)兄弟,以示親近,但在公眾場合,他一般只叫賈秀才,畢竟身段放得太低也會有損威嚴。
賈環(huán)神色自若地道:“易大人誤會了,曼達琳身手不弱,而且熟悉水性,也懂得航海,帶著她或許能派上用場。”
朱晉斧認真目測了一會,搖頭道:“可惜我的三石弓沒有帶來。”
下一秒,一支勁箭便破空而至,噗的一聲射穿了那名錦衣衛(wèi)的喉嚨,呀——!
一聲凄厲的慘叫同時響起,易洪和那名錦衣衛(wèi)同時倒下,四周一眾武官均嚇得紛紛撲倒,而錦衣衛(wèi)們則飛撲上來把易洪團團圍住。
易洪拍了拍身后那門重炮問道。
由于越靠近崇明沙,河道便越淺,大船靠近容易擱淺,只有島的東西兩側可以通行,南北兩邊都是淺灘,上面的浮泥沼澤一踩就往下陷,過了沼澤還有大片大片茂密的蘆葦蕩,人很難在其中行走,所以要攻上此島,只有從東西兩個方向進攻。
此言一出,眾武官皆笑稱賈秀才太過謹慎了,易洪有點不爽,也舉起望遠鏡觀察起來,面色漸漸變得冷沉。原來正如賈環(huán)所料,第一波登錄的晉軍遇到了賊人的猛烈狙擊,堅持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便被迫退回船上,最后丟下十幾具尸體狼狽逃離碼頭。
將近中午的時候,金陵水師終于以數(shù)艏載著柴薪火油的子母船燒毀了賊人的水寨,緊接著,在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兩艏蜈蚣船載著數(shù)十名晉軍率先沖進了碼頭,船上的晉軍奮力躍上岸去揮刀砍殺。
朱晉斧嘆道:“大晉立國近九十載,天下盛平,武備廢馳,但當年橫掃韃靼的晉軍,血性猶在,真不可輕視啊?!?/p>
朱晉斧便將手中的二石弓遞給了朱晉鉞,后者接過,和自己的二石弓合在一起,試著拉了拉弦。
朱晉斧猜不得不錯,那艏旗艦正是易洪和賈環(huán)等人所乘的西洋武裝商船。原來易洪眼見金陵水師已經(jīng)突破了島上的第一道防線,在港口站穩(wěn)了陣腳,于是便下令將座船駛近,一來好觀察敵情,二來也好振奮三軍士氣。
然而,易洪那料到此時島上竟有兩名目力如鷹的神射手呢!
且說賈環(huán)聽到易洪叫自己,便轉身向船尾的閣樓走去,曼達琳一身短打裝扮,腰間還掛著腰刀,英姿颯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她目光警惕,行動敏捷,腰桿挺得筆直,倒像個合格的士衛(wèi),只是那精致面容,極品的身材,終究是太過惹火。
朱晉斧見狀眼前一亮,笑道:“你若能射中,我把阿瑪賜的那把三石弓送給你?!?/p>
“張參將,敵人的防守太嚴密了,再讓弟兄們往前沖,豈不是白白送死。”一名手下將領大聲爭辯道。
此時朱晉斧和朱鉞兄弟也是神色凝重,像官兵這種打法,第一道防線估計很快就抵擋不住了。果不其然,不到半炷香時間,第一道防線終于被沖破了,官兵們越過壕溝,像潮水般襲來,金牙狗只能下令退守第二道防線。
易洪有點不以為然,笑道:“原來如此,那環(huán)兄弟這次真是撿到寶了,此女白天可作護衛(wèi),晚上可以暖床,一舉兩得,哈哈哈!”
易洪愕了一下,忽覺夕陽映照下的島上寒光一閃而過,到底是行伍出身,警惕性還是蠻高的,他下意識地把旁邊一名錦衣衛(wèi)拉到自己身前擋著。
且說賈環(huán)登上了閣樓,易洪瞥了一眼女扮男裝,卻難掩曼妙曲線的曼達琳,打趣道:“雖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但環(huán)兄弟還是悠著點好,年少不知節(jié)制,容易損傷根本。嘿嘿!”
這一聲慘叫顯然不是那名錦衣衛(wèi)發(fā)出的,因為他被射穿了喉嚨,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一命嗚呼了,所以這一聲慘叫正是來自易洪。
原來那一支勁箭射穿了錦衣衛(wèi)的脖后,竟不偏不倚擊中了易洪的左目,當場血濺五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