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在一個光線昏暗的,只點了半根蠟燭的房間中。
“對不起,凌玄大人,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
煜凌玄看著手中早已被毀壞到連一點殘留信息,都提取不出來的監(jiān)視物石料,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微微低頭,看向畢恭畢敬半跪在地,雙手抱拳,不敢抬頭看自己的一眼的杰斯特斯,緩緩開口確認道:
“你確定將你和監(jiān)視物同時給攻擊到的那名元素師學生,使用的是彩色的未知力量?”
“千真萬確,屬下不敢對大人有一句欺瞞?!?/p>
“凌玄大人!
……凌玄大人!
~”
一邊的黑暗中,傳出同時混有男女兩個不同的雙聲道聲音,借著飄忽不定的微弱燭光,能大致看見兩個肩并肩站著的人影,他們手牽著手,雙手牽在一起交疊時,接著微弱燭光,能大致看清其手牽手后,兩只手組合出來的一個黑淚詭燃蠟炬標志。
兩個人影繼續(xù)同時發(fā)出整齊劃一的雙聲道聲音:
“那個元素師學生……那個元素師學生~應該就是跟我們一樣……應該就是跟我們一樣~有著來自‘賜福與詛咒并存之地’的力量吧?……有著來自‘此賜福與詛咒并存之地’的力量吧?~”
男聲中是帶有一絲猶豫般的懷疑,女聲中是帶有一絲好奇般的懷疑。
“拉烏,要跟凌玄大人說點實在的。”
又是另一邊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借助微弱的燭光,能大致看清,在他的額頭的黑淚詭燃蠟炬標志,已經(jīng)與枯老的皮膚,深陷的皺紋,完全融合在一起了,標志隨其皺起眉頭時,也變得更加扭曲了:
“為何不把他納入我們麾下?他只是個元素師學生,思想很單純,很好說服他,他在元素師學院里面,應該很受其他人偏見吧?身懷強大而又未知的非元素之力力量,要時刻收斂壓抑自身,為何不直接讓我們去‘迎接’他,加入我們的‘降神偉業(yè)’?!?/p>
“弗沃前輩,您不可就這么自以為是地,輕易評判那些元素師學生,尤其是那個能使用彩色未知力量的少年。
“
杰斯特斯依然保持半跪著的抱拳請罪姿勢,并且低頭仍對向煜凌玄,但是卻用十分中肯堅決的語氣,對這名叫弗沃的前輩繼續(xù)說道:
“他并非思想單純,而是思想純粹,他的所作所為,僅僅只基于其心和其身為元素師的職責而做出的,要想拉攏他,幾乎不可能?!?/p>
“不可能?人類終為一介微小蟲孑,到最后都要拜倒在吾等神祗面下,那個元素師學生的未知力量再強大又如何?沒有一具堪比神階的軀體,根本就無法讓其足以發(fā)揮完全的力量?!?/p>
“哦喲喲,弗沃老爺子,首先您要考慮到一個關鍵點……”
接話的又是個帶著高高純黑色禮帽的男人,他右手翻轉著十張左右的撲克牌,邊單手轉花牌,邊戲謔道:
“這里可是元洲,元洲人是基本不信神的,當受我們敬仰的神明,被不被相信乃至忘記,那就會失去信仰的神力,那么現(xiàn)在神都沒法存在于他們心中,縱有神威壓迫他們,他們依然不會對我們的神臣服的。”
男人說話間,指尖輕旋牌疊,銀邊在指縫間流竄成光瀑,話音落完時,底牌已沿小指纏上手心,旋掌時牌面綻成扇形,再于指間接連傳遞,重疊并和收回成一摞牌,而后往右手上順勢橫丟而出。
“信仰才是能讓他們接受我們的關鍵,這就像是一場精妙的賭局,但可惜,元洲人不會賭,只會一言不合掀翻牌桌?!?/p>
借著微弱燭光,在其右手手心有一個黑淚詭燃蠟炬標志,而丟至右手的一摞撲克牌,已然不知何時,只變成了一張單牌,上面的黑桃a花色也格外顯眼:
“麥吉克,收起你這小丑般的無趣把戲?!?/p>
燭光中,一名身穿黑色孔雀翎華麗長裙袍的金發(fā)女性走了過來,在其雪白如霜的,被雀絨絲外文胸遮掩下的肌膚上,靠近心臟的部位,黑淚詭燃蠟炬標志,則顯得像是雪白大地上的一點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