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打過一次交道,他至少還是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性格的。
“唔?”屠格涅夫瞅著這個身高還沒他一半的幼崽,然后摁住了對方的腦袋揉了揉,“等到北原解決完那只妖精后,把異能收回來就好了?!?/p>
“至于現(xiàn)在,小孩子還是好好歇著吧?!?/p>
……
“你說,火鳥會死嗎?”
莫里斯·貝爾的《火鳥》與最初的《火鳥》芭蕾有著很大的區(qū)別。其中最為顯著的一點便是時間上的大量減短,變成了只有半小時左右的芭蕾短劇。
這個問題是在這部舞劇進行到一半時,由邊上的少女問出來的。
他們坐在二樓的包間里,共同看著舞臺中間那位一身紅衣芭蕾舞者。
故事里的火鳥在掙扎,在悲傷地鳴叫,但四周它之前所庇佑和溫暖的人又給它帶來了新的力量。它奄奄一息,但每一片羽毛都光彩熠熠。
黑暗,黑暗,然后是黑暗底下的火焰。每一刻都在詮釋著全力以赴的燃燒、拼盡所有力量點亮的光明。
然后光明熄滅了。
火鳥死在了人們的中心,死前它被自己庇護的人類包圍著,在這樣的溫暖中死去。
“放心,火鳥是不會死的?!北痹蜅髯谧约旱奈恢蒙希粗爬傥枨楣?jié)的一步步推進,輕輕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說,要有自信嘛?!?/p>
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刻,火鳥身上的火焰重新騰起,死去的鳥再次振動起翅膀,鮮紅的顏色亮起。周圍的人歡欣鼓舞,為火鳥的復(fù)活而感到欣喜,為之歡呼。
觀眾里面也有人隨著火鳥的再生而發(fā)出驚嘆,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鼓掌。
在掌聲和歡呼中,這部簡短的芭蕾緩緩落下了帷幕。伴隨著兩部舞劇間場休息的開始,人們站起身,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
“你說,這部劇的結(jié)局,他們是在期待火鳥的復(fù)活嗎?”白發(fā)的妖精走出劇場之后,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不是哦,而是火鳥一定會復(fù)活的?!北痹蜅骺粗饷娴脑铝粒缓笮α诵?,“只要人類還在,火鳥就算死了,也會在新的土地上復(fù)活。”
“這樣嗎?”少女似乎有些不可置否地這樣回答道,然后看著外面漆黑的夜,“對了,我記得你還沒帶我去一個地方?!?/p>
“什么地方?”
“墓園?!鄙倥穆曇艉茌p,冰藍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旅行家,“我想看一看圣彼得堡的墓園?!?/p>
和圣彼得堡處處有別于其他城市的優(yōu)雅風度不同,圣彼得堡的墓園倒是和別的地方?jīng)]有什么不一樣的——無非是墓碑和花朵。事實上,所有的墓園也都差不多。
就算是上個世界的新圣女公墓,也不過是在墓碑上面盡可能地花樣翻新罷了。
“我的兒子,為國捐軀的戰(zhàn)士,我為他而感到驕傲”
“他是一個混蛋,在戰(zhàn)爭來臨時,他證明了他也是一個英雄”
“永遠值得尊敬的士兵和丈夫”
“偉大的母親,她在送走自己所有的孩子后葬于此地”
兩個人一座座墓碑地從走過,看著上面的各不相同的墓志銘。沒有什么文藝的長篇大論,大多數(shù)只是極簡樸地介紹了一個人的身份而已。
“……不懂。”妖怪沉默了很久,然后小聲地說道。
為什么……會驕傲?